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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圣观废墟之下,
朱恩三人,摸索行进在狭小黑暗的密道,朱恩擎一盏微光烛火,在前方引路。一脚深一脚浅里,需依照地形,不断变换烛光的方位,否则身后的如兰和思彩云,难辨脚下的路。幽闭的密道一路向下倾斜着,曲曲扭扭,走得思彩云心慌气短。偏生朱恩还要逗她,说听些天由命的话。
思彩云当真沉默,落落然不语,如兰看她模样,笑问:“作甚?你还真担心找不到出口啊?”
“那不是么,现在都还在往下走...”思彩云回答道:“不过,若是明日就要终结...我想对你们说...我爱你们。”
听得朱恩和如兰,‘咦’的一声意外,很是感动,如兰也说:“...我何尝不是如此...”
“嗯嗯...我会好好保护你们啦。”朱恩终于笑起来,心下暖洋洋的道:“嘿嘿...这倒显得我龌蹉起来...安啦,旅途若没有经历过下坡,又怎能体会人生在高端呢。”
“只怕咱们来不及登高,就在这幽闭坑道里极乐了...”思彩云幽幽说道。
惹得如兰嬉笑她:“笨蛋,你没觉得洞里凉飕飕吗?这风从何处来?若无孔洞出口,岂有空穴来风之理?”
“啊...”思彩云闻言轻呼,如梦初醒,连羞带嗲语:“还真是诶...先生好可恶...怎生偏爱作弄人呢...”
“哎呀...”如兰笑着大呼道:“这话说的...惹得我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朱恩在前面哈哈笑着,果然不多时,密道平缓起来,偶有上坡路,凉风也越来越大了。
“这道观的底下都挖空,埋上硝磺火药,当然前面一段路得斜着往下深挖了,何况这是在山岭上,如此来。出口当是过了牌坊,半山腰以下的位置。”朱恩说道:“一路崎岖,高低不平,如寻幽探秘一般。你们听,前面有淙淙水声了哦。”
“有吗?是诶。”思彩云侧目去听,果然听见了,心下不由欢喜雀跃,伸手去牵着前面朱恩的衣角,另一只手去拉后面如兰的手。
“瞧你高兴的,不怕黑啦?”如兰笑问她。
“不怕!有你和先生在。”思彩云回答。
三人复前行,过了一时半会儿,果然密道豁然开朗,看见了一条横亘眼前的地下河。潺潺漫过石阶。向另一边流去。
“这儿原来别有洞府啊?”朱恩慨叹道,一路来幽闭压抑的空间,到了此地,三人都觉得心胸开朗,满眼舒畅起来。思彩云搂住朱恩的手臂。欢呼雀跃着。
“你这是要喝‘长生酒’了?”朱恩见她倚在怀里的娇俏神情,随口打趣道。
“嗯啊。”没曾想,丫头高兴起来,竟胆大妄为,搂着朱恩脖子,‘啵’的一下亲了一口,便咯咯笑着松开去。看得朱恩和如兰目瞪口呆。朱恩却是甚有余味,朝如兰努努嘴,扬了扬眉,那意思自是‘亲也来一下’。如兰脸色一红,“哼”了声,不理他。朱恩只好咂吧着嘴。举着即将熄灭了的烛火往前探看。
清凉的河水漫过了石阶,清澈见底,浅的地方不过脚踝,深的地方却估摸着也得有半人深诶,前行的小路在河对面。沿着河流一直往下去,已经依稀可见微光。
“这水面少说也得有五六丈宽诶,兰儿蜻蜓点水的功夫,能飞过去不?”朱恩对如兰说道。
“不能诶,少不得要湿脚了。”如兰说道,弯腰伸手去搂裤脚。
“作甚?我抱你过去不就得了。”朱恩说道,把烛火递给思彩云,走去抱起如兰:“这腿好白...”
如兰赶紧把裤腿捋好,笑着白了他一眼。
“你们快去啊,这烛火可撑不了多久了。”思彩云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对啊,待会把她一个人留在乌漆墨黑的地方,还不得吓死她了。”如兰笑语。
“那好吧,我先抱她过去。”朱恩说着放下她,转身又去抱思彩云。思彩云赶紧应允,把烛盏递给如兰,便双手环住朱恩的脖子,被他整个搂在了怀里。
“抱紧了哈,莫掉河里成了落汤鸡。”朱恩笑语。
“嗯...快去...莫让兰儿姐等久了...”思彩云香脸轻匀,冁然而笑。
“掉吧,我等着看热闹呢。”在如兰的嫣然谑意里,朱恩吼了句:“起!”足下一顿,震得洞府嗡嗡作响,其人抱着思彩云,足不沾水的如浮光掠影,一瞬到了对岸。
“啊...好快。”思彩云一笑未落,还在搂紧朱恩的脖子。
“站好了,等会啊。”朱恩放下她,对她温柔道,一个燕子翻身,就已经落在了如兰身旁。如兰还想伸手去护那烛火,却终究油尽灯枯,在她秋水般的眼眸里一闪即灭。
“还看得清方向过来吗?”思彩云在对面昏暗微光里说。
“嗯,不妨事。”朱恩答道,精光四射目光印在了如兰的眼眸里,在一片黑暗里搂住了她,惹得她心里莫名怦怦直跳。
“若是明日世界终结时,我相对你说,我爱你。”朱恩看着怀里的人儿轻声细语。
“...嗯...”如兰心里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双唇落在了她的眼眉处,轻啄...“死鬼...尽甜言蜜语。”如兰闭上眼睛深呼一气,也不甚相抗,如期而至的吻,便吸住了她的唇,滋滋有声的亲吻起来...两人由来感情弥笃,自是与幽暗处缠绵悱恻,燕妮过于琴瑟。
“兰儿姐...先生...你们怎么还不来?”思彩云捏着手心,有点着急。
朱恩抬起头,笑着才想说“在喝长生酒呢。”却被如兰嗔了句:“不许说,莫让她久等了...”
“嗯...可是兰儿。”
“作甚?”
“猫儿想吃腥了...”朱恩喃喃语,话一出口,便觉得耳根都热了。
“你再说!?没羞没臊没个时候...”如兰羞急,却又嗔语。
“你俩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过来。”思彩云看着一片黑暗,有些气恼了。
“在商量着怎么把你留在这。”如兰在对面咯咯笑起来。
“不信!先生才不会。”思彩云笑道,总算有了个回应。
一阵风儿扑面。朱恩抱着如兰,已经落在了她的面前。虽然微光暗淡,不过对于练武之人,还是看得清楚。一个含情脉脉,一个千娇百媚。
“看着这般轻巧,莫不是抱着咱俩一起过来都可以?”思彩云问。
“对啊。”朱恩嘿嘿答道:“这洞顶甚高,足够腾跃的。”
“啊?...那作甚一个个的来?....”思彩云诧异,脑筋一转猜个十有*:“哼...指不定又是逮着机会,欺负兰儿姐了。”
”朱恩闻言含笑,却肯定的回答道:“那可没有,我疼都来不及呢,对不对兰儿?人家可没欺负你吧?”
“没欺负...”如兰答道:“才怪!”
听得朱恩微怔,复忍不住笑出声来。
沿着淙淙的流水。三人言笑晏晏地走了下去,光线也渐分明起来,终至了一处水潭,已是尽头,再无路可走。那潭水一小半在洞里。一大半在洞口外,光明映着如镜面的湖水,耀耀照进洞里来。洞口宽阔,却极矮,离水面最高处,也不到半人。距离又远,若非可以踏波而行。轻功再好也难飞出去。三人却不禁又喜又忧,这光明近在咫尺一般,怎奈何又隔着天堑。
如兰看了半响,额手轻叹道:“终究还是要湿鞋。”
“湿鞋?得整个人下水游过去好不好?”思彩云惊怪说道,嗤嗤笑语。
“可是,先生。怎么办?”如兰愁眉苦脸道:“我不识水性诶。”
“没事,多喝几口水就会了。”朱恩颌首淡定语。
“对。”思彩云表示认同,深以为然。
“对你个头!”如兰轻嗔他俩:“淹死我怎办?”
“怎办?先生。”思彩云摊开手愕然状。
“嗯...这是个问题。”朱恩右手环胸,左手捻着下巴深思状:“容我考虑考虑。”
果然气的如兰蛾眉倒蹙,杏眼圆睁。捏着凤眼拳,‘笃’的一个声响,赏了朱恩一个响亮的脑瓜子。敲的书生抱头鼠窜,呜呼哀哉。但见如兰轻嗔薄怒道:“一天不收拾你,就开始上房揭瓦了?!哼哼!”说完了,自个却觉得好笑,直看得一旁的思彩云,咋舌不敢语,恐怕祸及池鱼。
“这一敲,可醍醐灌顶了?”如兰对朱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