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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温暖沉眸思了思,曹子龙见她这神色心头一喜,气势立即足了几分,咬牙忍住手腕胸口传来的巨痛,哼哼道:“若是你识相的,就赶紧放了爷,再给爷磕头陪罪,爷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饶了你,但你若再执迷不悟,爷非将你这醉仙楼夷为平地不可。”
“你这威胁倒挺有分量。”温暖点了点头,在曹子龙正欲再雄纠纠气昂昂来一遭时,她先一步开口,颇为疑惑不解道:“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这醉仙楼非我之物,你想烧想砸想夷为平地都不关我的事,你拿它来威胁我,有何意义?”
曹子龙面上神情惊彩纷神,喉头卡了半晌,才哑着嗓子憋出句话来,“你撒谎。”
一旁的朱掌柜颇有眼力的适时上前道:“曹公子,这位公子他并未撒谎,他的确非蔽楼东家。”
“可听明白了?”温暖瞧着他脸胀成猪肝色,眸中隐现惧意,这才不紧不慢的至袖中拿出个小瓷瓶倒出粒药丸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折扇点过他喉间,他嘴便不可控制的张开,药丸瞬间落入口中被他咽下。
“这药是我独门秘制的,你且回去先尝尝它的滋味,若想要解药,我随时在醉仙楼候着。”她收回脚,“滚吧。”
曹子龙起身捂着喉头咳了几咳却终究未能将药给咳出来,只得恨恨的落下句狠话,“你给爷等着,爷稍后再来收拾你。”
温暖直接抬脚将他送出了醉仙楼,若非突然想起留着他还有些用处,她又岂会让他完好无损的离开。
整个醉仙楼一时静极,胆子大些留下来看热闹的众人无不猜测着这白衣公子究竟是何人,竟敢公然和曹子龙扛上。要知道,这京城除了京城小霸王四殿下君楚欢外,可没人敢和他叫板。心头为他拍掌喝彩的同时又忍住为他隐隐担忧。而姑娘们除了喝彩及担忧外却无不为他的风采所倾倒,纷纷向店小二打听这白衣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无妻妾房田车马是否周齐等等,俨然将他看作了生命中的良人。
众姑娘生命中的良人温暖温大阁主,此时揍完了人闹完了场子直接上了三楼,对于善后之事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来到弦月的房中,见她面色苍白仍处在昏迷中,心口窒了窒,拿过一旁的纱布开始给她换药。那日,她枯坐在香菱湖畔整整一天一夜,脑中似走马观花的想了很多,可又似乎一片空白什么都未想。直到咕噜鸟将浑身是血的弦月引来时,她才蓦然醒神。这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弦月强撑着来到她身前,刚唤出“阁主”二字,便力竭的昏了过去。她想起身去接,可身子一动便摔在了地上,四肢僵硬如冰柱,连挪动都万般艰难,更枉论起身。而身上的大红嫁裳早已被积雪掩盖,她这一动才牵得它们稀松露出几抹红色,如雪中盛开的花,倒也透出几分妖艳。
“阁主。”
温暖打结的手顿住,眸色微抬,看着床上微微睁开眼望着她的弦月,唇动了动,终是出声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弦月摇了摇头,欲要坐起身,身子刚动却牵动伤口疼得额间冷汗直冒。
“你躺好,别乱动,这伤口刚愈合,若是再牵扯开,可是件麻烦事。”温暖将她挣开的被子为她掖了掖,叮嘱道。
“弦月没有守好明月阁,现在却劳烦阁主亲自照顾,弦月受之有愧。”弦月咬了咬唇道。
“说什么愧不愧,你既是我的人,我照顾你当是应该的。”温暖端过矮几上的药试了试温度发觉凉了,遂对弦月道:“我先去将药热热。”
“阁主,是清哥她娘带人来屠的明月阁。”弦月握住温暖的衣袖,眸中泪光闪动。那场屠杀,她只觉来的都是炼狱恶鬼,纵是稍作回想都不觉遍体生寒。
“是她?”温暖只觉浑身血液都在翻腾,她道是谁能这么殘忍又神速的毁了她的明月阁,原来又是那老不死的。她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气势冷冽道:“你放心,阁里所有人的性命,我定当让她血债血尝。”
“谢阁主。”弦月抹去眼角的泪,语带哽咽。
不过两个时辰,被温暖踹出醉仙楼的曹子龙已去而复返,他脚步虚浮踉跄来到朱掌柜身前,紧咬牙关低喘着气似强忍着什么苦楚,半晌方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他、他在哪、哪里?”
“谁?”朱掌柜抬抬眼皮,不冷不热道。这曹子龙平日里他可没少受他的气,但因醉仙楼打开门做生意,他平时便百般忍着,如今恰逢这么个落井下石的好石机,他怎能不趁机出口气。
“白、白衣公子。”曹子龙此时已无心思与他这冷慢的态度计较,直奔主题道。
“哦,他啊……”
“他在、在何处?”
“跟我来吧。”朱掌柜不慌不忙的收拾好账本,抬步将他带上了二楼的雅间,随手朝里一指,“进去等着吧,我这就去请公子。”
曹子龙恨恨的忍了,进去坐立不安的等着。
“姑娘,那姓曹的小子来了。”朱掌柜轻扣房门,恭声道。
“嗯。”温暖淡淡应一声。
朱掌柜等了片刻却没等出下文,心头遂明了,默默的转身退了下去,心头冷冷一笑,姓曹的,你就慢慢等着吧。
一柱香时间过去,两柱香时间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就在曹子龙等得快发狂且四肢百骇痛入骨髓而又越疼越精神受着百般煎熬中,温暖终于推开雅间的门,风度翩翩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