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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寂夜让独自挣扎了许久的心,脆弱着想要依靠,君逸羽顺着滑入掌心的玉指看向了君天熙的眼睛,那双动人凤目中的情意,让君逸羽恍惚着,像是受了蛊惑般,不觉握紧了手心的柔荑,脚底也向前挪了起来。她突然,很想要一个拥抱。
“啪嗒!”
踩上了枯枝,君逸羽定住身形,这才回味过自己的失态。她深深低头,似乎是查探脚底的异常,实则借机平定了心绪。随后,君逸羽状若随意的轻轻放开了君天熙的左手,拿过了她右手上的面具,低头抚摸着它的边缘,轻轻道:“我没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道理我懂的。为了我在意的人,我也不会再让自己手软。”说到这,君逸羽用面具遮住了脸上的不自然,这才抬起头来,竭力在嗓音中添了笑味,“其实,鬼面王,听起来挺威风的。”
“嗯,威风。”说来,君逸羽这“杀人面具”,仅从外形来论,也有些可怖意味,但配着君逸羽的谐谑声音,君天熙看着,便只觉可爱了,她点头很给面子的应和了君逸羽一句,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晕染了君天熙的无忌欢笑,君逸羽的心情不复勉强,她拿开了面具,眉弯也是愉悦。
半年多的压抑一扫而空,君天熙的身心彻底轻松。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这个人面前,再是沉闷的内容,她也能寻到开心啊。情知君逸羽不是脆弱之人,看他没钻进牛角尖,君天熙放下担心了,心念一闪间,却是想起了白天在城楼上,从洪维嘴里套来的话。君天熙再开口时,声音中依旧残留着笑意,语气也似乎很是随意的样子,“说起来,你那不死王的名声是怎么回事?”
“那个……和鬼面王差不多,左不过是胡人瞎叫的。”
“嗯?不老实!”君天熙瞪眼,“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战场上太拼命了,之前只知道你追完哈日乔鲁睡了一整天,今天我才听说,你竟然顶着刀兵追着他进了蓟安城!也太冒险了!”不提倒也罢了,问将出来,君天熙想象着当初情境,心里便止不住再度发紧。又不是铁打的人,哪里真的能“不死”?七个多月的日夜悬心,君天熙承认,自己承担不起,失去君逸羽的风险。好在这次,她御驾亲征,会与他一道,是再不会纵许他如此“拼命”的!身为中军副帅,原就该留在帐中,运筹帷幄呢。
“当时一心想追上去杀了哈日乔鲁,没想太多。”不想打破君天熙刚刚欢畅起来的心情,君逸羽眼底划过一抹暗沉,声音却维持着平淡。
“说说,怎么回事?”君天熙自小到大的身份,高高在上惯了的,口气有着固有强硬,但此刻说来,不是帝王的逼问,倒有些像情人间另类的撒娇。凭着对君逸羽的了解,君天熙直觉相信,君逸羽不顾一切的追杀哈日乔鲁,必有隐情!不管是出于对隐情本身的关注,还是对君逸羽的关心,她都想得一个答案。
见君天熙坚持要问,君逸羽咬紧腮帮,沉默着看了她许久,才偏开脑袋,沙哑着声音低吼道:“那个混蛋,当着我的面,纵马踩碎了叔父的首级!”
“这……”君天熙睁目,随后心头涌起了滔天的愤怒,为君康舒,为君逸羽,也为自己的帝王尊严,为不容亵渎的君华脸面!枭首不算,还当着人家侄儿的面,纵马……连个完整头颅都不留,该有多大仇!还有君康舒,是大华的王爷,是她打小喊皇兄,她父皇当亲侄儿的人!胡虏!欺人太甚!
“是因为我,哈日乔鲁是因为我,才拿叔父开刀泄愤的!”君康舒的首级滚落泥尘,在哈日乔鲁示威的狞笑中崩裂成血沫的情景,再度浮现,君逸羽浑身颤抖,拳头捏得咯嘣咯嘣响,都抑不住满腔悲愤。她“嘭咚”一声,膝头狠狠的磕在地上,拳头死命砸起了身前的草地,仿佛那就是她恨不能碎尸万段的哈日乔鲁。
泥石飞溅,君逸羽拳锋青紫,还滴起了血来,“砰砰”砸地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反而越砸越快,越砸越猛。
“阿羽,别这样,是胡贼可恶,与你无关,你别伤着自己。”反应过来的君天熙,为之揪心,连忙去拦君逸羽的手臂,甚至为了方便阻止失控的君逸羽,她好容易抱住君逸羽的,不知不觉也跟着半跪在了地上,脸上惶急的模样,哪里还有平素的冷清冷厉?这一刻,她不是主宰天下的君王,只是个担忧爱人的普通女子,笨拙得乱了手脚,慌了心神。
“有关系!全是因为我!全都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叔父不会去做毅州将军,便不会死。哈日乔鲁将当日回国遇刺的事记到了我头上,他亲口说了,就是因为恨我,他才拿叔父下手,残杀戮尸,还当着我的面将叔父的头踏成了血浆……若不是我,叔父不会死,不会连个全尸都没有……”这些日子,君逸羽独自承受着对君康舒遭遇的内疚,越是隐忍不发,便越是堆叠积攒,此刻被君天熙拉开了豁口,喷发出来,更甚洪水喧嚣。愤怒和自责煎熬着君逸羽的躯体和灵魂,被君天熙抱住,限制了狂暴的发泄,她泪滴飞溅,无意识的抱紧了君天熙的身体,一紧再紧,就像无措的孩童挣扎在洪水里,抓住了一根浮木,便再也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