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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威胁下我没有反抗的余地,我被收缴了所有武器五花大绑,唯留下左手一枚尾戒,它藏着一个小机关,能弹出细小的锋刃,做武器不够,逃生却足矣。
我无法知道阿萨息斯想要把我怎么样,直到我被押向城门口的那个金字塔———他想在众人面前折磨我,再把我处死。我被推着踏过血肉模糊的尸堆,走上台阶,血迹向一道道山涧般从上至下遍布塔身,连缝隙里都积残着干涸的污渍,新旧叠加一起,已掩盖了金漆原本的颜色与台阶上的雕纹。四面的火光拉扯着我的影子,我看着自己挪动的脚步,知道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甚于任何一次任务。阿萨息斯没有别的目的,他就是想让我死得痛苦。
我被绑在金字塔上的木架上,仿佛受绞刑的人一般吊在半空中,旁边的石桌上摆放着染血的各种刑具,那显然就是阿萨息斯的乐源。旁边的人退到金字塔下,我装作奋力挣扎,小幅度的用戒指摩擦手上的绳子。必须尽量拖延时间,挣脱束缚,挟持阿萨息斯本人现在是我唯一的生路。
塔楼底下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围观的人群,但四周仍静默无声,像一片坟场。阿萨息斯伸手在那些细薄的器具中挑拣,寻找一把适合将我剥皮的刀刃。我似乎已感到了刀刃游走在皮肤上,割离血肉的疼痛。
我见过匈奴人剥皮,他们喜欢延长受难者的存活时间,于是用最细小的刀剁掉脚趾,从伤口开始往上一点点的剥,痛苦能长达整整三天。我的耳里充斥着那个信使临死前的惨呼,皮肤一寸一寸紧绷起来。
“你一定在猜测我会从哪里开始剥。还是我来告诉你吧,”阿萨息斯的手从刀上掠过,取下腰间的鞭子,“我会先用鞭子打烂你的全身,从伤口下手,当然,除了……你的脸。我要把它完好无损的剥下来,做成面具。”
“为什么?”我问。为了掩饰小指快速的动作,我试图分散他注意力:“为什么留下我的脸?你羡慕我的样子?”
阿萨息斯似乎微微一愕,没料到我会这样问。随即他又咧开嘴,将我怀里的面具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到一边,擦了擦它的表面。
“我知道了,是因为他。你爱他。”我冷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他深爱你?”阿萨息斯的嗅觉就像鬃狗一样敏锐。他回过头,贴近我的脸。我看清他是蛮族人的典型长相,生得戾气,假如他不面露凶相,以发遮面,或许算的上一个美人。
我面无表情:“我可没有这样说。只可惜他不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你没有资格说这话。”他压低声音,粗犷的蛮族口音仿佛野兽的嘶鸣。仿佛急于剖白自己,反驳我一般,他掀起自己的额发。他的眉心赫然有一道与弗拉维兹一模一样的蛇形烙印。
我惊异地盯着他:“你将自己献给了美杜莎?”
“是的,为了他。我甘愿替他承受美杜莎的惩罚,你做的到吗?”他质问着我,眼底的疯狂蔓延出来,如蔓藤扭曲成结。他对弗拉维兹的痴恋使我诧异,在罗马宫中待了那样久,我竟一点儿也没察觉。这瞬间我的手终于得以挣脱,我出其不意地掐住他的脖子,用小指上尖锐的刀片触碰他的颈侧血管。
“帮我解开另一只手。”我凑近他挂着金环的耳朵,低声警告,“敢呼救,敢乱动,你就会死,阿萨息斯。”
他的肩膀颤抖起来,似乎是因为害怕。但下一刻我却听见了阴阳怪气的笑声:“你猜猜我会不会死?”
我猛然意识到美杜莎的邪力能使人的体质异于常人,弗拉维兹也是如此。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想起刚才那枚毒针,同样对阿萨息斯不起效。我心一横划开他的咽喉,用力将他推开,胸口的伤口立即遭了狠狠一击,疼痛直达肺腑。在我迅速对付另一只手的绳子时,几个卫兵已一拥而上,将我死死按住。一只手根本无法抗衡五六个人的力气,戒指被拔下来扔到地上,我很快又被绑回了原样,甚至吊得更高,脚挨不到地上。
阿萨息斯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眼神嗜血般可怕:“把他的衣服扒光,一件也不要留。我要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尝尝波斯美人的滋味。”
我浑身的血唰地一下降到了冰点。衣服被撕扯下来,转瞬被扒了个精光。赤条条的曝露于高台之上、敌人眼前,我立刻尝了尊严尽失的屈辱,但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底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我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但冷静的盔甲仿佛已在寒风中片片皲裂,浑身上下都发起了抖。但我却不能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