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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分开五年就抱上了,这要是分开十年那还得了……?唉,现在这年轻人啊……”
我无奈的看了看刘大爷远去的背影,感叹这老头的思想太龌龊。转头打量了一下骨头。
他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皮包,米白色的背心外面套着一件动物皮毛缝制的皮衣,贴身的皮裤上已经打了无数补丁。粗长的眉毛下是一脸黝黑的皮肤,身上胸肌和腹肌的轮廓清晰可见,似乎随时都会把背心撑爆一样!
我让骨头坐下,拍了拍他身上的皮衣道:“老骨,这大六月的你穿皮衣?不怕长热痱子啊?”
骨头嘿嘿一笑,一边脱下皮衣一边道:“拿着太累赘了,穿上就方便了。那个,老张你这有吃的没?俺一天没吃饭了……”
我看着眼前最好的兄弟落魄到这种地步,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当即跟小叶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骨头回家找了一身我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我们俩的体格根本就不是一个型号的,裤子短一块不说,衣服根本连扣子都系不上,不过骨头并不嫌弃,连连夸这衣服既干净又好看。
只不过他说什么都不肯把那个破包袱放在家里,死活都要抱着,好像里面有几百万一样,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随便。
赤峰的夜晚很是凉爽,夏虫齐鸣,微风阵阵。在我常去的来仙客菜馆,我点了一桌菜为骨头接风。
“老张,你说就咱俩人你要这么多菜干甚嘞,这都够俺吃三顿的嘞,一会剩下的咱带走哈,明儿个吃省的浪费。”
我给骨头到了一杯啤酒:“骨头兄弟,你就放开了吃,咱哥俩可有些年头没见了,算一算差不多五年了吧。”
“可不是嘛,当初你走的时候俺还能穿上你的衣服呢,可不是兄弟说你,这么多年你也不回去看看俺,是不是在大城市发达了就忘了俺这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嘞。”骨头接过啤酒喝了一口咂咂嘴道:“这城里的饮料喝着跟咱家那白酒似的,好喝是好喝,就是一点劲都没有。”
我笑了笑:“别看我在这城里,其实混的也不咋样,要真是发达了,我早就想回去了,把你和干爹接过来享享福。对了,干爹还好么?身体怎么样?”
提到干爹,骨头眉头一皱,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整个人像落到低谷一样一言不发,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开始闷头吃饭。
骨头从小出生在农村,因为比较偏僻,所以人少地多,整个村子一共只有十户人家。村子背面靠山三面环水,风景极其秀丽。唯一独特的,是村子后面的大山通体都是黑色的,村里人称它为大黑山,也因为如此村子被命名为黑山村。
骨头从小就没了妈,跟着他爹相依为命,他爹凭借着一身捕猎的好身手一直把他养大。而我跟骨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玩到大的,把骨头的爹也认作了干爹。
十九岁那年我离开黑山村出外上大学,磕磕绊绊混了个大学毕业,当起了记者,也渐渐跟大黑山的骨头他们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骨头竟然只身一人找到了我!
片刻,骨头似乎是吃饱了,放下筷子抓住我的手就红了眼睛,颤抖着声音道:“老张,俺爹,俺爹他……他出事了……”说罢,一个堂堂五尺高的汉子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看着一提到干爹就不做声的骨头,还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小子和干爹吵架赌气跑出来了,被他忽然这么一句也惊的心里一紧,急忙问道:“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是被狗熊挠了?还是被陷阱伤了?以干爹的身手不应该啊。”
骨头一脸悲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着牙道:“俺爹……俺爹死了……”。
“什么?!!!”这一句话由如晴天霹雳一样惊得我一口酒差点喷出去:“你说什么?干爹他?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以干爹的身手,怎么会???”
听我这么一问,骨头似乎有些害怕,搬着椅子向我靠了靠,俯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老张,你要相信俺,咱们村……咱们村闹鬼了!俺爹就是被鬼害死的!”
“啊!?”我看着一脸恐惧的骨头“别胡说,什么闹鬼了,这世上哪有鬼!”
骨头拿起面前的啤酒瓶问道:“老张,有烧酒没?就像咱村二婶子酿的那种?”
我了解骨头,从小到大一般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害怕,更别说害怕成这样。不过只要是他一害怕,绝对会去村里二婶子家讨点米酒壮壮胆给自己压压惊,二婶子也知道他这个习惯,从来都没吝啬过。
我跟老板要了一瓶度数最高的牛栏山二锅头,骨头一连喝了好几杯,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念叨着没有二婶子酿的米酒香,整个人瞬间也放松了不少,我连忙让他接着说下去。
“这个事,还得从一个月以前说起”骨头一边喝着二锅头一边讲起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