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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吱呦一声打开,一双粗胖的腿迈了进来,脑袋在屋子内搜索片刻,在柜子前停下,镜子中显现出一张乌黑的脸。
“哎呀!你这死丫头,怎么躺在地上。别以为这样就能感冒,就算今天你中风,冻得不能行走了,也要给我相亲去。温度调到十一度,你怎么不调到冷藏啊。”这人上前毫不客气的揪住李晴的耳朵,语速堪比龚琳娜的忐忑,并且尖锐清晰的吼道。
李晴忙护住自己的耳朵,一看天已大亮,屋子内哪还有奇怪的东西,看看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在,没被咬掉一个零件,忙求饶道:“老妈英明,我这点鬼点子一下子就识破了,今天我就算是爬着去也要赶上相亲,保证完成任务。”一站起来,才发现腿真的有点酸疼,十一度?自己明明开的二十六度。医学人体最佳温度是26-29摄氏度,作为医生还是很注意的,难不成?忙呸呸吐了两口,这是红军的天下,哪有牛鬼蛇神。
“老妈,以后别在早上涂面膜了,想吓死人啊。”李晴转移话题。
那料想又被老妈揪住耳朵,指着地上的瓜子皮叫嚷起来:“死丫头,你再敢糟蹋屋子试试,我罚你扫一个礼拜屋内所有地方。”
看到一地的瓜子皮,李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没想到被老妈认为是害怕:“知道怕就好,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每天这样懒散,真要嫁出去,老妈怎么放心啊。”
“我马上打扫。”眼看老妈又要上《女驯》了,李晴几乎蹦跳着去清扫了,只是看见瓜子皮怎么都觉得慎得慌。
中午在老妈强势陪同下,购买了一套很装那啥的衣服,在镜子前一打扮还真像那回事,代价是回来就有点中暑,又在老妈催促下喝了点正气水,便昏沉沉的睡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正气水里面酒精的作用,总之做了一美梦,梦中嫁了个乖得不能再乖的男人,又做饭又扫地的,还能让自己没事揪两下耳朵的。
六点从午觉中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看了下时间,离相亲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快速的换上那套衣服,在衣镜前摆了几个poss,恶狠狠指着镜中人道:“你咋长的这么祸国殃民,还让别的女人活么?”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她长得真的很不错,虽然是北方人,却有连南方人也会羡慕的精致,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段,尤其是那嘴唇,不用口红也显得欲滴的鲜润。
但还是按照老妈电话里的指示,抹了一些粉底,掩饰老妈口中常唠叨的夸张的白,对此她是腹诽的。
到楼下拦了一辆的士,下车时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四十,按照司机说的,这是最近的路线,不过要经过一条近五百米的拆迁区。虽然天色已经开始发暗,这片区域看起来也很脏,但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她可是从来不迟到的,尤其是老妈早早就去踩点了,这是老妈自己说的,不过李晴明白,老妈和自己相亲那人的老妈在年轻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闺蜜,就凭这点老妈就认为肥水不流外人田:“呸呸!我才不是肥水。”李晴嘟囔道。
按照司机说的,拆迁区呈z字型,走到第一个拐角,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到底是拆迁区,好安静啊。”李晴没来由开始不安起来,看看四周,怎么都像一座鬼城,她抱着双臂哆嗦起来。由于昨晚做的梦(李晴强迫自己认定那是梦。)这会她对鬼这个字很敏感,尤其是那些打在白墙壁上的鲜红的‘拆’字,配合油漆散落的斑点,像极了剖开的血管迸溅出来的血液。
“不准瞎想。”李晴揉搓着双手开始目不斜视向前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李晴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疑惑的左右张望,最后确定声音发自左边的一栋建筑。
这是一栋六七十年代左右的楼,灰色的砖墙在夕阳中显得有点萧瑟。楼体上面爬满了藤蔓,在光的照射下,斑斑驳驳的组成无数奇怪的图案,由于这环境让李晴不免生出一些不安,这样看去那些大的恍惚间居然有些像人的脸谱,让她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而那些小的孔洞更像极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睛,更让她浑身的不舒服。
李晴能肯定那呼唤的声音发自这楼里,只是楼道内太昏暗了,让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进去。她是一名医生,或许那是一个熟悉的病号也说不定,尤其那声音很虚弱。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在目前还住在拆迁区的,家境一定很差,也许还有些残疾,或许更差,是一些留守的老年人。
想到这里,李晴的善良战胜了恐惧,她伸出手轻轻地推开那扇发锈的铁门,瞬间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在整个楼道内传开,楼外那几棵大树上面的鸟雀被吓得乱叫着离开了巢穴,登时添了几分的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