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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惜立刻惊慌地挂断了电话,没有多想便直接拔掉了电池。接着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让许惜只能听见他自己混乱的心跳声。
出租车继续在车流中前进,很快便到达了许惜的目的地。
这里集结了北京到全国各地的长途大巴,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的车,还有不断拉客的售票员。
许惜带着极度不安的心,随时都惊慌地朝四周看,生怕盛怀瑾追了上来,但好在现在还没有。许惜在街边的小摊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许惜正是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和电话里的人结结巴巴沟通了好一阵才说明了自己的意图,不一会就有一个中年女人朝着许惜这个方面想走了过来。她一见许惜,立马就笑道:“哎哟,小帅哥,你运气可真好,本来我们这个票,都是要预定的。你看刚好留了一个位置,现在你来了人就满了,时间到了就能出发了。”
许惜脑子里乱哄哄的,耳朵也在呜呜直响,他都听不清这个女人在说着什么,就被她给带到了车上。
因为前几年长途大巴曾出现过严重的事故,后来经过整顿,搭乘长途大巴的人已经比较少了,这些客车也经过改整,变得还算舒适。
可许惜一进车厢看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人,仍然觉得害怕。女人把许惜领到了车厢最后一排靠边的座位。还絮絮叨叨的跟许惜说,也就剩这么一个座位了,发车时间到了就要走了。
随着临近发车时间,乘客们陆陆续续的到了,随着人越来越多,许惜也越来越惶恐。他不愿和任何人说话,仿佛每一张陌生的脸都随时可能变成盛怀瑾。他把运动衫上的帽子扣过来遮住自己的脸,靠在车窗上,身体微微地发抖,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
一直到客车驶了北京城,许惜都还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
“啊,离开北京了……”身旁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惊地许惜一颤,他回过神来,摘下头上的帽子回头,从汽车的后车窗看着高速公路收费站,顶头上,那两个红色的“北京”二字渐渐远去。
这一刻,许惜才终于相信,他跑出来了,他是真的跑出来了,他抛下了一切,只为求得这样亡命天涯的自由……他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回来。
许惜感觉脸颊发烫,一抹,满脸的泪。
红色的字牌,在朦胧的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
淋漓的小雨不紧不慢的下着。盛怀瑾在任家门口的屋檐下像是一座雕塑般矗立着,雨水不断地拍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西装上满是水渍和褶皱,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惜没有回来。
在盛怀瑾的想象中,许惜除了回这里,就只有去找林珺童,但这些日子林珺童一直在外地拍戏,许惜无处可去应该会回来的。
可现实是他根本就没有回来。盛怀瑾想不出他还能去哪里,一时间站在这屋檐下都慌了神。
任海明焦急地从屋里迎出来,道:“盛总,要不你先进去坐坐吧,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接通。”
盛怀瑾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双拳紧握。
正在此时,盛怀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刻接起电话,急道:“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响起宋南的声音:“盛总,我已经查了,许惜电话信号最后显示的地方,距离您说的那个点心铺,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可能应该是您打了电话之后,他就把手机关掉了,查不到位置。”
盛怀瑾咬牙问道:“在那之前最后打的那个电话号码是多少?”
宋南道:“盛总,这个人您认识,是……贺泽。”
盛怀瑾的瞳孔骤然收缩,面色在一瞬间阴沉到了可怕的地步。他浑身都散发着和骇人的杀气,握紧了双拳,猛地一头扎进了雨里。
是贺泽,怎么可能是贺泽!
盛怀瑾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人会许惜有任何联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贺泽和许惜竟然有联系!
盛怀瑾开着车直接便朝着贺泽的律师事务所赶去,他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在脑海里梳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贺泽……
盛怀瑾灵光一闪猛然间记忆中出现了那一天,他和许惜都不愿意去回忆的噩梦,他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那一个罪孽。
那一天许惜带着钱来找他,脖子上有一个明显的痕迹。而后盛怀瑾在盛怒之下,就……
那是贺泽!
“混蛋!混蛋!”盛怀瑾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倾刻间便盈满了仇恨与愤怒。他一直没有想到,一直忽略了,他怎么会这么笨!
盛怀瑾恨的心里都在滴血,他们之间的恩怨,贺泽凭什么把无辜的许惜给牵连进来!贺泽碰了许惜!
那是盛怀瑾无法承受的巨大打击,他珍藏着甚至不愿意让别人多看一眼的宝贝,他最喜欢的、在乎的、珍视的人,只属于他一个人最美好干净的许惜。
长久以来盛怀瑾只有强迫自己不去想,可现在突然让他想明白了一切,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他怎么能忍受,他恨不得立刻便将贺泽千刀万剐。
车开到事务所楼下的时候,贺泽正好就在哪里。他身后跟着一群人行色匆匆,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