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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陈苏刚满二十周岁,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五月三日当天,詹平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见门面门窗大开,明净的玻璃反射着瑰丽的霞光。
跨门槛而入,没有以往扑鼻而来的灰尘四起,每个石雕都被擦的纤尘不染,加上翠绿的盆栽,让整间屋子都为之沁凉起来。
詹平身上的暑气瞬间烟消云散。
只听“噼里啪啦”的油开声音,然后是“哗”的一声菜下锅声,詹平循声走到后院。
靠墙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和灶台,灶台上摆着崭新的电磁炉和电饭锅。
灶台前挥汗如雨的陈苏,一边手忙脚乱的给菜里倒水,一边伸舌头舔着自己被油溅到的手背。
纯白的连衣裙衬的她更加白皙姣好,低头弓背舔手的动作,像一只爱干净的白猫。
伸出的舌头却是红灿灿的,只有他知道她全身有多软,像纯良的小蛇。
陈苏猛一回头,就见詹平不怀好意的轻笑,像无所遁形的精怪,惊慌的把手放下来。
“我妈说唾沫杀菌,要不然会有水泡。”
“嗯。”
胡子拉碴一身脏污的他简直就像个乞丐,走过来,脏手一把掌住了她的腰。
“詹平你……”
“你的脸上溅出红肿了,小心毁容。”
“啊?”
“别说话,给你杀菌。”
在她的惊愕神色下,他炙热柔韧的舌头在她脸颊婆娑着,胡子就像密密的针尖扎上来,比油烫了还疼还热。
滚滚热浪梗在她的嗓子眼,他浅尝遏止就走,她还在傻兮兮的伸舌头喘气,“这就好了?”
“舌头也要我消肿?”
她两颊红的滴血,“就是烫伤了,你给不给消?”
“不打自招,你瞒着我偷吃?”
她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炒了三天,没一盘菜的色相能让她下嘴的。
“谁让你杀菌啦,你这么脏,就一菌原体!”
“你干净,那你给我杀菌。”
“呃?”
“有个地方,在等你消肿。”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你鞋好脏,不要进房间啊……我全身都是汗,别把我往床上扔……詹平,才擦好的席子,你不要上来……”
“看来我们只能到院子里解决。”
“唔……”
*过后,詹平婆娑着她被太阳晒皴皮的后颈,“能耐啦,会搭棚子啊,搁那做饭还不晒死了?”
陈苏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嗔道,“又不要你做!”
陈苏看他眼皮下堆了好几道疲惫的褶子,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家里都是你的宝贝,沾不得油烟,我才想到这个主意的。”
“嗯。”他拍了拍她的脑袋,“真聪明。”
她到底比不上那些死物!
陈苏很怕他睡着,推了推他,“你洗洗再睡,我去给你提水。”
他抱着她不撒手,“安静一会儿。”
“待会邻居家都关门睡觉了,让我起来。”
“家里没水吗?”
“你上次回来,水龙头就已经放不出水了,好几个月了。”
“嗯。”
她起身穿裙子时,他来了一句:“不要去老王家,那个老男人总是盯着你看。”
“你不要这样说,他人挺热心的,棚子还是他帮我搭的。”
她说完就后悔了,要跟他解释。他半晌来了两个字,“随你。”
他翻过身,留了一个背影给她。她的心沉入谷底。
她是主动贴他不假——难道只要是男人,她都会贴吗?
他就是这么看待她的吗?
詹平自己打了个古代浴桶,等她好不容易灌满半桶时,架着眼皮都睁不开的詹平进桶。
他明明都打起了轻微的鼾声,手却不停,在浴桶里对她求欢,她向来不拒绝他,手脚酸涩的没了力气。
詹平是站在浴桶里,趴着桶沿睡着的,水已经凉的彻骨,她从他的胸前低下身,要溜走。
他惺惺忪忪的扯住光溜溜的她,“不要走,给我搓背。”
他究竟是醒是睡,她看不懂。
就像他对待这份感情,是真是假,是真爱还是欲求,她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陈苏的手机响了,詹平手长,伸手从桌子上一抓,递到她手上。
詹平低垂的眸光似是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人,又无动于衷的不像有睁开过眼。
浴桶让两个人的空间格外狭仄,陈苏接了电话,皱眉,何旭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何旭的声音,已经频繁的出现在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
何旭的声音很温和友好,“苏苏,钱到账了吗?我刚刚讨了一笔账回来,五分钟后到银行,如果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打过来。”
她临时起意买席子买锅碗瓢勺,这才向何旭借了钱。
陈苏没办法招架他的谦和款款,“到了,已经够了。不麻烦你了。”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这次五一我可是赚了不少,这个点子还是你想出来的,明天带你分成。”
陈苏有些愧疚,“都怪我临时起意,后又说走就走,你们不怪我就知足了。”
“对了关于货款问题我们还在跟老板交涉,你帮我出个主意……”
一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
陈苏挂电话时,詹平沉声道,“水凉了,还不搓背?”
陈苏呐呐解释,“何旭恋慕的是我们宿舍的高岭之花,兰乔。你见过的。”
“嗯。”
她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不生气,她反而更难过。
到了床上他又要折腾,这回他是真醒了,眸中血丝密布,带着势在必得的煞气。
她累的快哭出声来,瓮声瓮气的哀求,“詹平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