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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她的卷发,她的手臂,她的脖颈……她不管穿成什么样,茫茫人海中,只要有她,他绝对不会认错!
这个疯子!
要不要命了?
提着婚纱裙摆的新娘在双行道上,横穿马路,跑个不休,跨过花坛到对面,又跨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四处张望。
车子都停住了,给她留出一条路,她似乎就笃定其中一辆车里就有他,她只需要再执着一点,他就会大发善心的从车里出来!
她知道他在h市!
她知道他的行踪!
这一切只是她的圈套,诱他上钩!
为了佳城,她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两个交警一左一右的过来逮她——逮走她才好呢,这个小骗子!
不行,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她失败?
她想做戏是吧……他就该一层一层剥下她的尊严,让她做个够!
詹平大步出了会议室,黑影一阵冷风似的停在了电梯门口!
四五个人在等电梯,詹平的手焦灼不停的按着向下按钮!
电梯怎么还不来?
电梯不会是坏了吧?
不行,他等不及了!一分一秒都不能等了!
詹平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天旋地转,高大的体拔一把推开周围的人,如果发狂的野兽,红眼疾窜出去!
詹平的手扶着楼道的墙面,甩了甩头,周围的一切似乎转的更厉害了。
詹平脚步踩在楼梯上,人却像只有一根浮木的放逐者,被海浪打的七荤八素。
詹平跑下一层,就从楼道的窗户上看过去——交警抓住她了!
不许!
不许任何人碰她!
她的手臂在交警的手中犟着,像两只鹅颈一样柔软脆弱,她怎么可能经得起野蛮男人的折损!
……
又下了一楼,这两个交警怎么还在扯她?
她是好闻的,光滑的,香甜的——这帮假公济私来揩她油的畜生!
等到詹平跑到酒店门口,马路上的车子已经有序的飞驰起来。
新娘的身影早已不见。
酒店屋檐的水滴坠到了他的脖子里面,抬头看是一个融化的冰溜子,水滴一串接一串的,从他的脊椎骨蜿蜒而下。
有阳光的地方,一颗水滴都是五光十色的……像绚烂的一场梦境,实则它是彻骨的冰冷——它是骗子!
他妈.的!
詹平扶了扶额,自嘲的摇头苦笑,眼梢的尾光不经意的来了个惊鸿一瞥。
就在车辆穿梭的缝隙中,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又很快被来往的车辆挡住。
等到他再抬眼,那辆面包车已经行驶了十米远,车门上夹着一大块白色的婚纱裙摆,随风飘起。
他没看错,原来的面包车位置正站着那两个交警!
一切原来不是大梦一场……他的苏苏,就在那辆车上!
“大堂哥,你搁那一站,就跟挡煞的门神一样,酒店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一辆红色卡宴停在了詹平身旁,戏谑的詹浩声音跟他的为人一样骚气满满。
詹平“砰”的一声甩上车门,人已经坐在了后座上,“给我追一辆车。”
“我准备停车吃饭的。”
“你走不走!”詹平一脚踹上驾驶座的靠背,其用力之大,让詹浩心疼的滴血。
陈苏坐的面包车是在双行道北侧,向西行驶。
与詹平所在的南侧中间隔着花坛,詹平得到向东两公里处的红绿灯处才能转道过去。
等詹平转道过去,肯定是鬼影都看不见了。
卡宴向东疾驰,詹浩瞅了瞅前方,“大堂哥,你跟踪的是哪个车牌号?”
就在这时,詹平命令道:“从前方两百米处的岔路拐进去。”
没有人比詹平对h市更熟了,他们所在的文峰路,与西边的合景路、东边的朝阳路、南边的大同路构成四合。
面包车从文峰路向西,进入合景路与文峰路的十字路口,因为两边路口在整修被封,车子只能进入往大同路方向的合景路上。
在屁股后面追自然是不可行的,最好的办法便是从这个丁字路口拐到大同路上,与面包车来个冤家路窄!
这个丁字路口是从大同路进入文峰路的单行道!
詹浩尖叫:“你开什么玩笑?这是逆行!何况这里又是市中心车最多,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难怪你没车呢,一点常识都没有!”
詹平又一脚踹上去,詹浩险些连方向盘都把不稳。
詹平阴阴冷笑:“你年终的账务是摆平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大伯父对你甚是满意,苏州琳琅继续交由你打理……你就骚起来了是吧,你可别忘了,卖假货的名声还在那呢。”
詹浩自然明白,要不然他用得着给詹平当孙子么,詹平如今可是他的财神爷。
“这是要命的事,我不干!”
詹平又开始拿烟出来抽,詹浩从后视镜里看到,袅袅升腾的一柱烟圈,让他整张脸都如同镜花水月的朦胧。
詹平轻笑,像是讽刺他贪生怕死,“赌一把顶多费一辆车,不赌嘛,你就等着被赶出家门吧。”
詹浩欲哭无泪,一踩油门:“詹平,你狠!”
骚包的红色卡宴,一路逆行,惹人侧目,詹浩冷汗津津,自是没听明白詹平姗姗来迟的下一句。
“等你死过一次,就会明白……死,又算得了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