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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驾驶后座上,出租车开的很稳,她动了胎气很不舒服,何旭把她揽在怀中安抚。
绿灯一亮,出租车开动,旁边一辆车以超速闯红灯,从侧面快速撞了上来!
陈苏只觉整个人被一股冲击力给推倒了车窗边,又弹回何旭的怀中。
下身一股热流,陈苏痛的说不出话来,“佳城你一定要撑住……”她早就给宝宝取好了名,不管是男是女,都叫佳城。
陈苏醒来时是躺在病床上,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明明佳城就在她的隔壁房间,明明她一晚上起夜看他好几次,她就是不停的做这个梦,她醒来时脸上有泪痕,惊慌的摸着肚子尖叫,“我的佳城呢?”
陈苏痛苦的一头是汗,眼皮猛然一打开,她的眼神不复之前的涣散散漫,双瞳聚拢,合二为一,眼里的狠色像嗜血的恶魔。
陈苏只见眼前的女人抡椅子要砸上来,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陈苏一把抓住女人手上的椅子,一刀捅了上去,凄厉的嘶喊:“还我的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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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平正在回来的路上,车上放着他在饭馆定好的饭菜,他揉着钝痛的额头,这七年他每每疼的睡不着,昨晚却是一夜好梦。
詹平苦涩的说起一个男人骗一个女孩回家的故事。
“后来呢?那个黑黑瘦瘦的女孩跟你走了吗?”司机好奇道。
詹平又点了一支烟,手肘搁在窗上,眯着暗淡的眼睛抽烟。
车子平缓的向前看,司机知道詹平一贯冷淡,也没再多问。
难得,詹平的谈性正好,“告诉你也没什么,全镇都知道我们的故事。”
差一点全国人都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那年我二十八岁,才在镇上盘下两间门面,开了‘詹平石雕艺术馆’,谁都认识我爷爷詹先道,人都快进棺材了才出名,却已经连工具都拿不动了,徒有虚名却一身是病。我不顾父母之命,非要闯出一条路,爸妈恨不得跟我断绝了关系。一穷二白做着美梦的大龄男人,是活该打光棍的!有些人你一旦遇到,就会明白,不一定非要等功成名就。我跟她说那块石头能赚一千块,都是她的功劳,如果她想要钱,就跟我回家。我提着工具,她背着石头,在大热天又是坐公交车又是走了好几里路。”
那个时候他穷,门面是简装,到处是石头,还有被工具锉下的灰。
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詹平,快把石头变成一千块吧。”
陈苏抱着石头,手指在石头上点了点,双眼亮灿灿的看着他。
这样毫无防备的信任,他从没在任何一个人眼中看到过。
他只是好笑,“你真当我能点石成金啊。”
她的手机响了,“哎哎,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自己回校吧。”
她支吾过后还偷瞄了他一眼,小鹿一样的眼神闪烁个不停,“行啦,回来跟你们说,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扯了扯嘴角,“化废为宝,也是需要时间的。你急着就先回校吧。”
她赶紧举手保证,“这才周六,不急不急。”
“两天也未必够。”
“没事,我们专业管的松,课也少,我让室友帮我答到就行了。”
“这几天你住哪?”
她有些慌张,“我就跟石头一起睡。”
“里间有我的洗漱用品,我自己就住这儿,你明不明白?”
“我才不怕呢,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人过来拆了你的门面,让你饱受舆论的折磨!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你门面又跑不掉,全镇的人都在做见证人,你想赖都赖不掉了。”
司机更好奇了,“一千块赚到了吗?”
詹平连吸三口,“我一忙起来就不眠不休,她还真的陪了我五天,连一日三餐都是她掏钱在镇上买的,早上是包子,中午是蛋炒饭,晚上是粉丝汤。她说投资了这么多,肯定要赚回本。当时我有个老客户,本来是铁板钉钉能赚回来的,结果那个客户出差了……在镇上谁会花钱买石雕?我又电话联系了好几个人,甚至想托狐朋狗友来买。全部无疾而终,何止是丢尽了颜面!”
司机追问:“然后呢?”
詹平冷淡道,“然后她就回去上学了。”
“就这样?”
“一个月后,她又回来了。她皮肤很白,只是经不住晒,养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才发现她很漂亮。她说,l县跟w县有很多通婚的,就没什么能瞒得住的,都知道她跟我在一起五天了,她说她被我毁了名声只能找我了。”
如今想来还是历历在目,“我不知道是命运眷顾了我,还是有她过后就开始幸运,我的石雕有两个作品获得了省奖,生意也开始渐有起色。在旁人眼里我该好好赚钱,可是我有了更高的追求,门面也关了,跑了敦煌,跑了平遥、丽江,四处采风。我对她说,等我像我爷爷詹先道一样,就是万人瞩目,到时候我们的爱情就全国尽知了。她偎在我的怀里说,她要做艺术家的妻子。”
詹平不知道她怎么有了结婚的念头。
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她甚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的父母,明确表示她什么都不要,倒贴嫁给他都行。
他父母当然乐见其成,那时候他父母把赡养的希望都寄托给了他的二弟,连办酒的钱都拿不出来。
她表示女方家愿意出钱。
这就是七年半前,她才二十一岁,刚到法定结婚年纪。
他说,“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你还这么小,有什么可急的。”
她莫名其妙的说,“詹平,我经常看见大肚子的学姐,大家还开玩笑说,一毕业就是婚姻家庭什么都有了,女人三十岁前该做的事都完了,多好啊!”
他只觉得他不该这样娶她,那天他的话很重也很伤人,“事业呢?你读这么多年书就是为了嫁人的?”
她垂了脑袋,像是无助像是给自己辩解,“我也是随便读读,毕业就找个工作,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他猛劲吸烟,“如果我这辈子都不能出人头地,你就得一辈子住这样的房子,过农村的生活,你就甘心?”
她摇着他的手臂,带着乞求,“詹平,我们不是挺好的么?”
“那就办酒吧。”
司机停了车,提醒他,“詹平,到家了。”
詹平揉着额头,手指在将额头一分为二的疤痕上来回抚摸。
詹平抬起脸,双眼不见痛苦,只有得道高僧的冷清,“我差一点就娶她回家,差一点就要代表a省参加全国石雕大赛,差一点就成了石雕大师……什么福德、官禄、智慧、命运、婚姻,一夕之间上天尽数收回。”
司机道,“詹平,别再想了。”
詹平闭上了眼睛,“她又回来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我有她才睡得着,怎么办?我恨她,我也不恨她,当年我也是有罪的,我推她入了地狱,她才会那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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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一把抓住张丽红手上的椅子,一刀捅了上去,凄厉的嘶喊:“还我的佳城!”
门外一个声音传来:“苏苏!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