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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怎么办?”
吃饱喝足后,白浪看着花朵,问着下一步的打算。
“能怎么样?”满嘴跑风的太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当然是先把家室安顿了,你打算让老太婆我真的晚上打地铺吗?”
“不打地铺你还干嘛啊?睡皇宫?”白浪白眼之。
对于白狼的的话,花朵不屑地哼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想了良久,现在这身子,眼瞎耳背的,着实不方便。
老态龙钟的身体,突然闪现出一片柔和的荧光,让一旁察觉异样的白狼和墨倾城两人纷纷转头看过来,待看清片荧光之中慢慢凝实出一具黑衣劲装的魂魄时,均是睁大了眼睛。
“你……”白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这女人,果然是被雷炸过来的……样子居然跟以前一模一样……瞧瞧那完美得几乎让人没得挑剔的脸部轮廓……啧啧……
虚空而坐的人,不同于寻常的生魂,一头飘逸的长发,随风飞扬,带着潇洒不羁地张狂,一身黑色的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
女子半垂着眼眸,有些好笑地看着愣愣地瞧着他似乎是走了神的白狼,调笑道:“怎么,这就被本大人天神般的完美面容给勾没了魂了?你不是阅女无数么?定力哪里去了?”
轰得一下炸红了脸的白狼,狠狠地瞪了面前的女人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去,屁股对着身后的人,“本少爷才看不上你个丑女!丑女!”
花朵无赖地松了耸肩,不打算与这别扭狗狗继续讨论这种高深的话题,将萧婆婆交给它后,便是带着墨倾城两父子去冤鬼道上找不久前才被她私下留下来的家当,没有这些东西,她就真的只能带着“老婆”和孩子去喝西北风了。
*
冤鬼林,喜欢在白天东走西窜的游魂们,着实被这突然出现的一路人给震惊住了,尤其是那走在前面,手里牵着一符化作的马车时,纷纷被女人惊为天人的容颜给吸引住了……还有,那一身的不容人小觑的气势,硬是没有鬼物敢近身一步……
一众的鬼物,就躲在阴暗的树后、草丛中,看着这一路的人,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
“这女人好漂亮啊……”
“她看着好像是生魂哎……是来我们这里安家的吗?”
……
走在前面的花朵,抽了抽眉角,她都能想象,这之后的几天,自己都会是这些闲的慌了没事干的鬼物的头条话题……
“看什么看,有什么看的?”正是黑着面色背着背上的那皱皮疙瘩的老太婆的白狼,很是不耐烦地向着一众的鬼物吼着……满脸的不爽和郁卒……老子堂堂一上古神兽……不,凶兽……居然……驮个老妪……还是这么脏脏的……老子嫌弃!
“哎哎,这不是姑娘的那头兽宠?”一直被前面两男才女貌给吸引了眼球的鬼物们,被白狼这么一吼,这才看到,这队伍屁股后面,跟着一满脸不爽的狗狗。
哪知,这一句话更是惹得某只起了火,“你爹才是兽宠!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子是兽宠了?”
被这无端炸毛的狗狗吼得立了汗毛的众鬼物纷纷闭了嘴,就怕再说句话出来,被这狗狗反扔出一个炸弹给炸得魂飞魄散……
前面的花朵,听着后面这么一闹,呵呵几声浅笑,对着两旁明显有些怕起来的鬼物们明媚一笑,“各位,打扰了,以后我花朵和我的家人,就在这冤鬼林立住下了……”
说着,她停了步子,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对着周围道:“这是我的夫郎和儿子,以后,各位,请多多,关照……”
那后面的“关照”两字,硬是听的一众鬼物又是一阵心头发毛……小的关照不起啊,哪敢关照大人你的人?
看着那霸气侧漏的几人离去众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
“你们听这姑娘说没,她说,她是……花朵?”
“我好像上次见过,那真是他夫郎不假啊……”
“……”
又有一个新的头条新闻出现……
“快快快,速度去禀报青锋大人……”
*
镜湖。出了窍的花朵,终是带着墨倾城两父子正式入住了那间她其实盼了好久的竹屋。
站在柔软的青草地上,花朵看着身后有了些人气的地方,收敛了平日里不羁的笑意,眼角莫名有些发酸。
“墨倾城。”
“嗯?”
“我其实,好早之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很早很早,早在怨鬼道与这人初遇,那一眼的温柔缱绻……
正整理着花朵偷偷留下来的半车货物的人,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突然被悲伤环绕的人。
“你既然姓墨,你可识得一个叫墨离的人?”也许,他们都姓墨,这并不是一个巧合。
花朵看着面前的人,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不语。等了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问了奇怪的话”。
这个奇怪的时空,怎么会和小师叔扯上关系?花朵觉得,自己很蠢。
“你一直在找他?”
“没有,他早就不在了。”
这世间,不管仙妖人魔,过不了天劫,那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这三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所以,小师叔,早就不在了,她亲眼见着他在那一场声势浩大的雷劫下,没撑过最后一道,烟消云散。不在多少时日了?快一千年了?这么久,久到,现在想来,她脑海里早已模糊了那人的容颜,曾经的点点滴滴,早已风化成一片沙,她再是拼凑不出全部。
花朵对着面前的人,弯唇笑了笑,“我第一次见着你,想起了我的小师叔,要不是你出现,我也许,一辈子都记不起他”。
“你讨厌他?”似乎这人对于她这样的话,丝毫不感觉奇怪。明明,在这个村子长大的人,哪里又来的小师叔?
“不,这世间再没有比小师叔对我还好的人了。”
“那便是时日久了,自然就忘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良心?”
墨倾城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道:“若是知道自己一直挂念的人,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总是会伤心的。”
“我记着他,又怎样?”
行尸走肉,总好过日日记着他的音容笑貌来折磨自己?似乎这么多年,花朵强撑出来的坚强一面,在今日彻底破碎,抱头蹲在地上,眼里全是破碎的无助和绝望,“他早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