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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喝了一口茶进嘴儿的延珏差点儿没一口喷出来,只瞧着那果新一张万年不变的庄重老脸被气的接近扭曲,心想,这烈货这张嘴还真是胎带的,每一戳都带剑的。
若是寻常人,定是瞧不上她这不分尊卑的举止,可偏生延珏这性子格路,这会儿他到觉得,这剑戳的痛快。
断掌怎么了?
那都是天生的,活该被谁嫌弃?
有幸那果新纵横官场数十年,最是懂得那难得糊涂四字,并未搭腔,只强绷着一张脸,朝外头摆摆手。
少时,只见一娉婷少女搀扶着一双手架枴的稍年长一些的女子进来,二人皆是一身未嫁女打扮,不同的是,那拄拐之人生的端庄温和,一身藏青色织锦缎旗装,富贵大气,然走起路来,却难以遮掩那拖着地的一条废腿的空洞,而那扶着她的女子,则是着了一身这京中女子少着的素青色,虽不甚明艳,却胜在高洁,那一举一动里透出来的清傲,仿佛在她的周身缠绕了一股子俗世之外的雅洁之气。
待上前,那少女上前一步俯身道,“大姐身子不便,仲兰代大姐伯鸢给睿亲王和福晋请安,睿亲王和福晋万福金安。”
“免礼。”延珏也没多瞧二人,只瞥了一眼那伯鸢一条腿站着吃力,便又吩咐道,“于得水,给搬个凳子。”
果新不干,“一个丫头罢了,这成何体统?”
“诶。”延珏笑笑,“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了个礼字,如此辛苦。”
听此一番话,那果新与伯鸢二人连连道谢,又说了些许恭维的场面话,那延珏都是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出,一字未留,他只把注意力全都转向了这打从这果家姐妹二人入内,就一直盯着那仲兰不放的石猴子身上。
只瞧她这会儿紧咬着压根,那额头竟都蹦出了青筋,而那紧攥着一杯热茶的手,虽是满是疤痕,却依然瞧的出,那因为攥的过紧而指尖紫黑的手。
延珏皱皱眉,又瞧瞧那仲兰,满是打量,片刻,又平整眉头重新挂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儿,掰开小猴儿那紧攥茶杯的手,拿过那茶杯,乎得触及那瓷盏的热度——
嘶——
“你他妈不知道烫啊!”延珏低咒,反射的扔掉那茶杯,像小时候一样用那刺痛的指尖抓着耳朵。
只瞧那摔到地摊上的茶盏,果新乎得大喝,“是哪个选的茶具!”
“诶,中堂大人这是何必。”延珏摆摆手,“叫人换一套就是了。”
说罢又瞄了一眼石猴子那原本带伤的手,又被这热茶烫的红肿起来,最可气的是,那主儿偏生跟那手不是她的似的,又攥上了拳头!
一旁的谷子也察觉了猴子的不对劲儿,满脑子疑问,却又在瞥见那身侧婧雅也在打量的眼神后,连忙在凳子底下踢踢石猴子。
却说那谷子一提醒,石猴子半晌又恢复了正常,只像才刚的异样都没发生一般,只笑着说,“介么多年没见了,两位姐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