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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却不再说,转身将长弓往兵器架上一扔,转身朝那醒酒汤走去,打开食盒那醒酒汤尚有余温,嬴纵仰头喝尽将食盒朝旁里一扔便沿着回廊朝他住的那偏殿而去,沈苏姀正想着自己可以告退了,谁知嬴纵又轻声一语。
“既然对本王有愧于心,便帮本王做事吧,太后那里有宫人复命便可。”
沈苏姀眉心微蹙,恨不得自己咬自己一口,这人不仅心黑而且脸厚,她说话怎能与他留话柄?嬴纵转头看着站在原地未动的沈苏姀眸光微寒,“适才之言皆为假?”
沈苏姀攥了攥拳头朝他走去,“怎敢。”
嬴纵满意的转过身去,一路朝他的寝卧而去,半途未见宫人,到了殿门口亦是未有下人的身影,他似乎不喜欢下人们守在他的地界儿,嬴纵径直进殿内朝内室走去,只堪堪撂下一言,“去书房将本王的《兵史集注》找出来。”
书房与内室不过一墙之隔,眼看着嬴纵的身影消失在内室入口,沈苏姀只好从一边的侧门进了他的书房,触目便是墙上挂着的墨色重剑,苍青的剑身之上并无纹饰,古朴藏拙却蕴涵着渊海一般的杀气,和他深不可测的气势相辅相成。
裂天。
相传乃是上古铸剑大师无崖子铸就而成,乃是一把帝王之剑,无崖子一生所铸之剑并不多,流传至今不过数十把,在大秦国除了这把裂天,还有一把名为长生的寒剑,前世,她靠着这把长生剑拿下了属于苏阀的军威赫赫——
沈苏姀怔了片刻走到他书案之前。
笔墨纸砚皆是整齐有致的摆着,砚中墨迹已干,狼毫笔仍旧搭在砚上,似乎是昨天才用过,书案之上摆着他常看的书册,皆是上古兵阵孤本,大多从前她也看过,他要找的是那本《兵史集注》,沈苏姀翻了翻他常看的那两本书,忽然将眸光落在了那摞孤本最下面。
那并非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手札,上面以极其刚劲的行书写满,沈苏姀有些疑惑的将那本手札挪了出来,翻开第一页眸光便顿了住,但凡是军队征战总会有随行文官记录军中日常,小至粮草补给士兵升降大至每一战的伤亡胜败,林林总总皆要纪要,嬴纵身为军队统帅,他自然不会关心军中三等士兵变为二等士兵这样的小事,这本明显被他翻看过的手札正记载着天狼军每一战的作战之策以及伤亡胜败,时间年月,行军路线,每一样都记载的十分详尽,沈苏姀眸光微深,抬手便触了上去。
嬴纵换了身衣裳走进书房之时只看到沈苏姀正站在书架之前,脚尖踮起两手高举要取那顶端的书,他眸光扫了这安然如常的屋子一眼,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手一抬便替她取了下来,却并非是那本《兵史集注》,书架上满满当当的皆是古书,其中更以兵法列阵奇门遁甲之书居多,嬴纵看了看那本书的书名,眸光微亮,竟是《太史兵法》。
“你竟会对这种书感兴趣?”
沈苏姀喘口气转过身来摇了摇头,“未曾找到《兵史集注》,不知这本《太史兵法》如何?”
“可知这《太史兵法》是何人所著?”
嬴纵似乎自己都不知那本《兵史集注》在何处,闻言问了沈苏姀一句,沈苏姀点点头,却听她道,“哥哥曾经极想寻到这本书,可惜世上孤本太少,却不想七王爷这里便有。”
《太史兵法》乃是百年之前大秦一位谋士所写,那时的大秦比今天的大秦还要狂热与开疆扩土,这位名为太史勋的第一谋士便是出自那个时候,他出身于名扬天下的天玄宗,是雍烈帝身边的第一谋臣,据说大秦朝如今三分之一的国土皆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得来,彼时的太史勋官至一等忠勇公,后来却因为参与皇子夺嫡而被人陷构入狱,他的晚年一直在天牢之中度过,这本《太史兵法》便是他在牢狱之中所著,世上大多数人因为他的罪责并不推崇他的这本兵家上品,可嬴纵这里却有,而沈苏姀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