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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论如何也是你的兄长,你成日里这样聋子来聋子去的,是要说给谁听!”
宣慈赶忙跪下,道:“母后别生气,他只是一时嘴快罢了!”
“儿子不成器,还不是你这做母亲的纵容的!我看你再不好好管教你的儿子,往后定国公府承袭爵位的,指不定是谁!”太后的一句话重重地砸在宣慈长公主的心上,她惶然地抬起头.
太后已然叹了口长气,道:“昨日我听玉满楼同皇帝提起,如今善周的耳朵算是大好了,往后都与常人无异。从前他因着身子上的残疾总隐于人后,如今锋芒必露,哀家才发现,他比你那两个儿子不知好出多少!均哥儿不成器也就罢了,素来让我放心的远哥儿也……朝里那些闲言碎语都传到哀家耳朵里了,你这做母亲的,还不敲打敲打!当真要等出了事,再来哀家跟前懊悔么!”
宣慈听得心惊肉跳,连李善均也是大气不敢出。
他的两个兄弟,李善周他素来不放在眼里,二哥李善远却是个聪慧的人,打小做事四平八稳,让人安心。成了亲之后,他和二嫂苏氏开府另过,转眼两年了,李善均也极少见到李善远,只隐约听他娘宣慈长公主提起过几次,说二嫂两年还未有身孕,怕是身子有问题,原本宣慈长公主是要逼着李善远纳妾的,可是李善远一直不肯。
没想到近几个月,李善远却跟入了魔一样,同京师最有名的青楼醉欢楼的头牌萋萋纠缠不清,日日笙歌也就罢了,还和旁人争风吃醋,几次被打的鼻青脸肿。苏氏现在是一天来请几次安,每次都哭成泪人儿,宣慈长公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大哥再好,到底是个庶出……”李善均低声呢喃,被宣慈狠狠地拉了一把,瞪了一眼。当今太后就是庶出,一辈子混到了太后这个位置上,最恨的还是“庶出”两个字。大周皇室素来“立贤不立嫡”,他们这样的公侯人家虽然一直秉持“嫡庶有别”,但是不说前朝,即便是本朝,也有庶子承袭爵位的先例。
李善均说这个话实在不合时宜,好在太后年纪大了,又在出神,并未听清,只是在李善均说话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宣慈松了口气,想到林南蔷,却又苦着脸道:“儿臣知道错了,往后定将严加管教两个儿子。只是均哥儿这个婚事,当真没有转换的余地么?”
“皇帝金口玉言,哪里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更何况林牧之是我朝大将,将将得胜归来,若是这个时候你去退婚,不是寒了他的心么!你的婚事固然是大事,与朝廷安稳比起来,孰轻孰重,你怎么就分不清!”
太后哼了一声,声音却低了下去,“哀家一直疼爱均哥儿,自然不会让他吃亏。今儿一早哀家和皇帝商量,在秀女名册上相中了一个人,是工部侍郎左鸣的小女儿左映寒,出身虽不高,可她的样貌品行均不下于林南蔷。哀家和皇帝将她一并赐给你,往后她和林南蔷不分大小,平起平坐。林南蔷……她虽然容貌有损,可毕竟还是个有才情知礼数的人,应该能够明白哀家的安排用意何在。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往后可要善待她!”
李善均嘴里念着不知道这个左映寒又是何许人,又想着这人是太后亲自挑的,总不至于又是个丑八怪。太后能做让步,总比只对着一个丑八怪强。林南蔷虽然丑了点,可是身姿还是惹人的,熄了灯盖上被子做起事来,滋味还是一样的。
这么一想,如今能享齐人之福,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纵然不情愿,他仍旧做欢喜状谢了恩。
两下里总算皆大欢喜,长公主心里藏着事儿,拉着李善均告了退,走出宫门外,正巧撞见了正往太后宫里走的林牧之,李善均带了笑,一句“林将军”到嘴变成了“拜见岳丈大人”。林牧之脚下一滑,抬眼看他,满眼里都是来不及收回的厌恶,只好尴尬地同长公主打了声招呼,也没理李善均,迈步离去。
玉珺直到三天后才得知李善均和林南蔷的婚事起了那样大的变化,那时候她手里正握着乌兰给她的一枚玉佩,怔怔出神,郑世宁同她说了好一会的话,她嘴里嘟嘟囔囔地应着,全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至最后郑世宁有些气恼,狠狠地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她痛的“唉”了一声,才问郑世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