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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整个帐篷像是被灾难席卷过一样,书简、盔甲、酒盏等物掉了一地,谁会想到那小兽如此小的个头,居然会有如此惊人的破坏力,随后观言注意到自己的行李,他很快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那原本打包得相当扎实的行李也已经被咬破了,观言连忙几步走过去,迎面便有一件东西“跳”出来,他接下也不看,快步上前,就见那只小兽正在里面又挖又刨,不知道在折腾个什么劲。
观言慌忙把小兽从里面抱出来,小兽还在那里又闹又抓,幸好它个头小,观言一手抓住它,一手想翻找那包香粉。
但显然香粉已经被小兽尖利的爪子所撕裂,味道在行李里散发出来,观言只好先将所剩不多的香粉重新包起来,小兽这时又抓又咬,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观言一不小心就被它抓到,他吃痛之下松开手,小兽立刻从他手中一溜烟而走。
观言看着手中不到一半的香粉正暗自苦恼,小兽却仍不安分,它的三足沾了观言行李中的颜料踩到地毯上,将地毯弄得又脏又乱,留下好几道似断似连的横线之后就冲出帐篷,外面立即传来士兵的声响,观言无意识看着那几道横线心中一动,不由微微出了神。
在他眼里,这几道横线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刚好形成了一卦,乃“震”卦。
震即为雷,二阴下生一阳,必然躁动激荡,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雷声大作时人们总是战战兢兢,就如同昨夜鼓声响起时那样。
这会是巧合吗?
此时此刻所显示的震之卦究竟预示着什么?
“左司马大人。”帐篷外传来将士们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挚红问。
“禀大人,这只小兽听到鼓声就开始不停地躁动,之前也跑出来过一次,被我们捉了回去,之后就一直在里面大闹,直到方才观大人进去,谁知它又溜了出来,再度被我们捉住。”士兵们回禀道。
“原来如此,你们且看着它,我先进去。”挚红说完撩起帐帘走了进去。
观言早在里面听见他们的对话,这时见挚红进来便低头道,“抱歉,是观言之过,将二公子的住处搞成这样……”
挚红扫视了一圈便道,“无妨,我会让人收拾。”
“嗯,那观言先将行李收拾一下便告退。”
挚红点头,“方才听说小兽听到鼓声才会如此,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观言虽也这样想,但由于不知那小兽的来历,眼下又无暇回去调查……”
“你们来到流波山之事,宫中还有什么人知晓?”挚红忽然问。
观言听他这么问,回答道,“只有我师父知晓,因为是他接到的密函,亦是他选择派暝夷掌卜与我来此。”说完他不由问挚红,“二公子为何如此问?”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挚红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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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仅剩的香粉,观言遵循师父的意思,与暝夷去到空旷之所,将之与树枝一起焚烧,让香味得以四处散开。
但香粉少得可怜,味道根本持续不了太久,以至于鸠鸟迟迟未能现身。
暝夷早已等得不耐烦,眼见天色渐黑,鸠鸟不可能再出现,终于冷冷地道,“此事你要负责,若非你执意要留下那只不祥之兽,现在又怎会变得如此?”
观言不响,因为他也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鸠鸟不出现,他们就无法与远在宫中的卜邑联系上,又过了片刻,鸠鸟仍然不出现,观言只能对暝夷道,“暝夷大人,一切是观言的责任,此事观言会负责,现在既然无法联系上师父,那么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暝夷闻言大怒道,“自己想办法,说得好听,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另外,你说此事你来负责,你要怎么负责?此次前来,我是掌卜大夫,你只不过是跟随者,出了事还不都是我替你担下?现下联系不上大宗伯,你准备怎么负责?”
“观言想努力将此事解决。”观言道。
“哼!你倒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解决?”暝夷从鼻子里“哼”出气道。
“今日观言见到‘震’之象,它的出现与昨晚如雷的鼓声相契合,夔皮鼓声既如雷鸣,也许可以从这一点出发,用真正的雷鸣去对付它。”观言不为暝夷的动怒所动,依旧直言道。
“真正的雷鸣,你当雷鸣是说来就来的?就算来了,你又能怎么用?”暝夷嗤之以鼻地道。
“师父一直让观言记录下夜晚星尘的变化之景与天气变化和灾害的联系,虽然观言目前仅能做到预测第二天的天气情况,但不瞒暝夷大夫,昨夜观言观星,再加上今日之卦象,观言能断定,近日内雷天将至。”
暝夷因他之言默然片刻,便道,“观言,你休要在我面前卖弄,雷天之象我岂会看不出来,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观言最清楚暝夷的性子,闻言道,“这是当然,事已至此,我们是否要从雷天出发,研究如何利用它来破坏鼓声呢?”
“用不着你来教我,但你最好搞清楚,这事你应该全权负起责任来,到时候不要又连累到我。”暝夷道。
“是,观言知晓。”
话正说着,忽然间一只浑身洁白的鸠鸟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然后慢慢落到地上,观言不由一愣,暝夷却已抚掌道,“太好了,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说着他对观言道,“还不快把我写好的东西交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