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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五日,皇上在德阳殿置酒,慰劳宫中卫士。
于永作为中郎将自然在列,他和许嘉从宫中出来,两个郎君穿着裘衣,骑着宝马,在寒冷的长安城中漫无目的地溜着马。
两个浊世翩翩佳公子,说得却是非常煞风景的话题。
“我阿父又念叨我的婚事了,说我都快三十了……”,于永不快地甩了甩马鞭,那马鞭并未打到马屁股上,那马也就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
于永心情有些沉重,母亲最在意的便是这样的一件事,可他还不想娶妻生子安定下来。
“阿父也念叨我了,我还没及冠呢。”,许嘉抽了抽鼻子,鼻头被冷风吹的发红。
许广汉亲生的就一个女儿,女儿早逝,夫人伤心之余也跟着去了,许嘉是哥哥许延寿的小儿子,被过继给许广汉做嗣子,用来传宗接代续香火的。
许嘉自小就知道要为了许家多生孩子,也许正因为这个他越发不想成婚。
这一点上,许嘉和同为中郎将的于永有着共同的话题。
说起来,于永除了比他大了近十岁之外,两个人都喜欢好马、喜欢喝酒、喜欢梦想做个游侠,不想早早成家。
于永对许嘉的小外甥女长公主刘念也非常喜欢,这一点让许嘉更高兴,他觉得于永这是爱屋及乌。
有时候许嘉会开于永的玩笑,迟迟不婚,是不是在等他的外甥女长大了,将来好尚主。
“总要找个合心意的吧,你说呢?”,许嘉扭过头对着于永问,像是在寻找一种支撑。
“要不你先成婚,我再说,反正我比你还小呢。”
于永冷笑一声,“你阿父催着你生孩子,给太子做亲家呢,傻子,你等我干什么,难道要和我做亲家不成。”
许嘉大怒,抽了于永的马儿一鞭子,道:“滚你的,吐得一口好象牙,你不是要尚主呢吗?”
于永的马颠儿颠儿的就走了,于永在马上挥了挥手,便远去了。
反正这个话题也谈不出来什么,无聊的很。
许嘉见了咬牙笑了笑,“这厮就坡下驴了。”他也抽了坐下马儿一鞭,追了上去。
寒风吹着脸上,有点生疼,这样的日子定然没有人出来晃悠的吧?
于永的马儿慢了下来,许嘉撵上,笑道:“你……”
“嘘。”
迎面过来一队异族打扮的侍从,簇拥着一个深目高鼻的少年郎,披着雪白的狐裘,骑着一匹神骏的马儿。
“这不是那大宛国的贵族子弟吗?在太学求学的?”,许嘉低声问。
“对啊,那匹马真不错,莫不是大宛出名的汗血马。”,于永羡慕地叹道。
古力见到两人,在马上施了一礼,便离去了。
两人颇有些不舍那匹马,左右无事,便慢慢跟在那队人身后评头论足。
远远走到了尚德里,于永脸色有些怪异,他隐隐绰绰地听说古力和赵兴的关系不简单,难道这是真的?
里令见古力又带着人来了,不管不问地先将里门关了。
古力怒极,指挥侍从们将门推开。
里门是为了防盗、防意外修建的,战时还有护卫作用,平时有有里长和监门管制。
居住条件越好的里自然里门越坚固。尚德里的里门虽然比不上尚冠里的里门,却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呵呵,这个古力是做什么?”,许嘉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看着好笑。
“你去派人叫赵兴出来,赵兴不出来,叫赵娇娥出来,我有话说。”,古力在外面大叫。
里令不理会,只当没听到。
古力叫了半日,里令烦了,从里门左边的小窗里探出头来,道:“这位郎君,赵家的大娘子已经订了亲了,你这般缠着也不是个事。我大汉婚姻之事一要你情我愿,二要父母点头,三要有媒妁之言。你这样大喊大叫,与人家小娘子的声誉有碍。快回吧。”
古力的脸更加白了,听了冷笑,“好一个赵娇娥,好,好,好!”
她这两日越想越吞不下这口气,要见赵家兄妹辩个明白,可却连这个里门都进不去。
侍从们知道她的脾气,都静静地不吭气。
于永听了,心中有些不耐烦,什么订了亲,这个大宛国的又是搞什么?这般大吵大闹不是坏了娇娥的名声吗?
赵义这个混蛋,怎么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