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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曼的大军一边一路推进,一边彻底摧毁所到之处的一切物资设施,抢劫平民的粮食和财产,杀死反抗的平民,焚毁农田,炸毁村庄,用石灰封堵水井,捣毁铁路,抢劫和驱逐了一个又一个城镇居民,烧毁一座又一座城镇。谢尔曼的部队还没有来到,十几英里之外就可以看见蔓延而来的冲天火光,而当谢尔曼的部队离开的时候,地面上只剩下了烧焦的泥土和孤零零的几个正冒着烟的树杆。
在9064年12月23日,谢尔曼占领了南方著名的港口城市萨瓦纳,并发电报给总统林肯说这是给他的“圣诞礼物”。但他之后便将这个“礼物”付之一炬,寸草不留。
在9065年初,谢尔曼大军攻入南卡罗来纳州的首府哥伦比亚,纵火烧毁了整个城市的全部民居和公共设施,只有南卡罗来纳大学和行政机关的建筑得以保留,在这场焚城大火中,有多少平民葬身火海已无从统计。
之后,谢尔曼率领的大军又一路向北烧将上去,一直烧到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查尔斯顿守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于是谢尔曼便用数百门重炮对查尔斯顿进行了屠杀性的炮击,数以万计的平民死于炮火。待到谢尔曼攻下查尔斯顿,那里已经成了一片断壁残垣。就这样一座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市,谢尔曼大军也不放过,照例点了一把大火。在查尔斯顿的郊外,至今还留下一堆堆被北军焚烧后的黑瓦砾的庄园。
“我就是要让整个南卡罗来纳州都鬼哭狼嚎!我就是要让整个南卡罗来纳变成人间地狱!我就是要让所有南卡罗来纳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穷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我的军团将毁灭南卡罗来纳而后快!假如他们真的想要宣布脱离联邦和乾国开战的话!我说到做到!”谢尔曼这样说道,“如果他们觉得我残酷和残忍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它的目的并不是要博得他们的好感!战争就是地狱!如果他们想要和平的话,他们和他们的亲人就不要想着退出联邦!”
“我就是要让这些南方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得到刻骨铭心的教训,永远不敢再想要独立!永远不敢诉诸战争!这就是我对这些狗杂种的回答!”
9074年7月20日,美国国会以微弱的多数通过了美国历史上有名的“蒙那肯法案”,法案规定:原南部邦联国旗南十字星旗被宣布为非法,禁止在任何场合悬挂,任何场合任何理由任何形式的悬挂都将被视为叛国,“蒙那肯法案”还宣布三K党为非法组织,予以取缔,同时禁止任何虐待黑人和有色人种的行为。此外,国会还通过决议,在南方分离主义势力被消灭前,对分离主义势力最为强大的南卡罗来纳州实行最为严厉的军事管制措施。
“蒙那肯法案”公布后,立刻在美国南方引起了轩然大波,7月22日,南卡罗来纳州首府哥伦比亚和查尔斯顿分别爆发了反对“蒙那肯法案”的示威游行,两地分别有近万人上街游行,抗议格兰特政府的腐败无能和格兰特继续担任美国总统,并且要求南卡罗来纳州脱离联邦政府独立并向乾国宣战。根据民众的要求,南卡罗来纳州州长汉普顿.威德在当天即发表了公告,宣布不接受“蒙那肯法案”,联邦政府的对南卡罗来纳州的军事管制无效。结果在消息传到华盛顿后,格兰特随即命令谢尔曼采取严厉措施。谢尔曼率领联邦军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南卡罗来纳州,在该州各地实施军事管制,首府哥伦比亚还实行了宵禁。谢尔曼进入哥伦比亚之后,便直接逮捕了该州州长汉普顿.威德,将他和一大批该州具有分离主义倾向的议员关进了监狱。谢尔曼在完成了对南卡罗来纳的军事管制后,为了防止南卡罗来纳独立和对乾国宣战,强行解散了该州的民兵,在哥伦比亚,当联邦军队试图解除“新汉普顿团”民兵组织的武装时,民兵开始向联邦军队开火,造成十余名联邦军人伤亡,联邦军队随即发起了攻击,打死民兵100多人,打伤500多人,400多人被逮捕。这一事件加深了当地民众和联邦军队的矛盾,大批的平民走上街头抗议,一些三K党徒趁机混在平民中间向联邦军队开枪射击,谢尔曼下令严厉镇压,接到命令的联邦军队以棍棒和高压水枪及骑兵驱散暴乱民众,逮捕了其中的1200余人,这场冲突共造成322人死亡,900多人受伤。
面对猖獗的三K党,谢尔曼采取了严厉的镇压措施,派出部队清剿三K党的集会地和巢穴,在攻击一处由三K党成员控制的城堡时,联邦军队因攻击受挫,使用了加特林机枪和达尔格伦重炮,将城堡彻底摧毁,在消灭了在那里负隅顽抗的全部三K党成员的同时,也造成了附近平民的大量伤亡。
在格兰特的严令下,旧金山地方政府也采取了和谢尔曼类似的措施,在平息了事端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平民的伤亡。
鉴于南卡罗来纳州民兵的叛乱给联邦军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格兰特下令各州解散民兵,组建国民警卫队,取代民兵成为各州的驻防力量。新建的国民警卫队的指挥权则不属于各州州长,使各州州长失去了统帅军队的权力,完全成为了行政官员。这项措施同样引起了南方各州的不满,但在格兰特的强力推动下,最终得以实施。格兰特的措施进一步巩固了联邦政府的权力,并使得美国总统收回了部分被国会限制的权力,使美国“三权分立”体制中国会“一家独大”的局面得到了改变。
由“蒙那肯”号事件引起的这一系列的流血冲突,其规模堪比一场战争,而且险些将美国推到了分裂的边缘,是以后来被史学家们称为“准内战”。
格兰特和谢尔曼“杀鸡儆猴”的铁腕措施收到了预想的效果,不但阻止了分离主义势力最为强大的南卡罗来纳州从联邦中分裂出去,也狠狠的打击了美国国内的种族主义势力,维护了美国内战后的和平局面,但也使得本就因腐败问题而声名不佳的第二届格兰特政府的民意支持率和格兰特本人的声望降到了历史最低点(格兰特本人被南方民众冠以“屠夫”、“野牛”的绰号),直接导致了9076年大选格兰特寻求再次连任时连总统候选人的提名都没有获得。对此有历史学家做出这样的评判:“格兰特是用个人的名誉换来了美国社会未来的和平。”
对于格兰特和谢尔曼强力维护了正义,避免了美国滑向分裂的深渊,国际社会大都给予正面的评价,格兰特虽然没有能够连任总统,但谢尔曼却一直担任美国陆军总司令,直至9085年。
在得知格兰特因为“蒙那肯”号事件而未能连任后,乾国方面极为惋惜,时任总理衙门大臣的林义哲代表乾国政府专门发给了格兰特和谢尔曼感谢状,称他们“不避讥谤,翦灭凶暴,存美社稷,善莫大焉”,并邀请格兰特和谢尔曼适时来乾国访问。格兰特和谢尔曼分别回信致谢,格兰特在卸任后还曾去乾国访问,受到了乾国官民的热烈欢迎。
谢尔曼虽然没有去乾国,但因为那一次的经历,让他对林义哲和古老的乾国有了特别的印象。林义哲故去后,谢尔曼曾不胜嘘唏,而在得知林义哲还有一个弟弟,尤其这个弟弟还在日本英勇战斗之后,他惊喜之余,便一直希望能够和林逸青会面。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你怎么看这个人呢?泰迪?”谢尔曼向站在窗前望着外边的西奥多.罗斯福问道。
“这个人很复杂,他首先是一个军人,其次才是一个政客。”罗斯福回过身来,对谢尔曼说道,“我听过他在海军学院的演讲,感到他身上又有一些马汉上校那样的学者气息。”
“你感觉他会同意进行那样的比赛吗?”谢尔曼若有所思的问道,“以他现在这样尊贵的身份……这样做我们会不会太过失礼,引发外交纠纷?”
“我敢和你打赌,威廉,他是一定会同意并且亲自参加的。”西奥多.罗斯福笑了起来。
“那好吧,让我们拭目以待!”谢尔曼说着,一双深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天,林逸青应邀参加全美步枪协会在华盛顿郊区举行的射击大赛。
正如同邀请函中说的那样,这场比赛一开始是规模盛大的“历史情境还原”表演,上千名步枪协会的会员扮成南北战争中的北军与南军,相互对射,表演着当年的几次著名战役。这些表演者都身穿当年的军服,使用当年的武器,只见战场上人来人往,枪声不绝,白烟四起,煞是热闹好看。
而在不远处,有一小群人马比较吸引观众们的目光。
这些人分成两队,其中一队穿着俄国人的灰色军装,使用的也是俄军所用的伯丹式步枪,另一队则身穿日本古代古士的衣甲,腰佩武士刀,脸上还戴着鬼脸面具,手里则拿着施耐德步枪,两队人马相互射击,有的人还在装模作样的比划着用刺刀和武士刀进行肉搏,显得很是滑稽,引逗得人群不时发出笑声。
“林先生,不知道眼前的情景能否让您想起,您当年在日本指挥作战的情景。”全美步枪协会理事之一的查尔斯.丹佛少将看着林逸青,微笑着指了指那一小群人问道。
“他们的服装和武器都对,但真实的作战情景,却不是这样的。”林逸青笑了笑,回答道,“真正的战斗,要残酷得多。”
“怎么个残酷法?难道您所参加的那些战役,规模和激烈程度要超过葛底斯堡战役吗?”丹佛少将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他亲自参加过葛底斯堡战役,并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那时他是一位步兵团长。
“我所亲自参加的战役,规模当然比不上葛底斯堡战役,但论激烈和残酷,却并不亚于葛底斯堡战役。”林逸青平静的说道,“我记不清参加多少次战斗了,也记不清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枪下,但那些血与火的经历,是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
“您说您记不清有多少人死在您的枪下,而我却记得,死在我枪下的人,有三十二个。”丹佛少将笑道,“您怎么会记不清楚呢?还是您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
听到丹佛近乎于挑衅和侮辱的话语,林逸青仍然不动声色,但林逸青的随从中却有数人面现怒色——他们都是西南战争中久经沙场的忍者武士。
“我没有刻意去记杀了多少敌人,我只记得杀死他们的情景。”林逸青笑了笑,指了指一个那个扮成日本武士的举着刀的人,“杀死一个敌人,一刀或一枪就够了,日本武士杀人可不是象这群小丑那样的比划,这太可笑了。”
“既然这么说,您愿意和我比试一下吗?”丹佛睥睨着林逸青,随手拿起了一支步枪,“我们比一比枪法怎么样?”
听到丹佛的话,西奥多.罗斯福和马汉不约而同的望向谢尔曼等一众老头子们,但老头子们却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