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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晨曦害怕这件事情牵扯到泉源和华蓉,她更加不愿意泉源细究其中的细节。她总觉得陷入这种状况的自己愚蠢又无力,她害怕看见泉源失望的眼神——虽然她清楚,泉源其实不会对她露出失望的眼神。
泉源只会心疼她。
泉源越心疼,她就越害怕。
好似世界上的所有东西一样,心疼也是一种数量被规定好,越用就越少的东西。贺晨曦挺害怕自己一下子把泉源的怜惜和疼爱都用完了,以后就只剩下陌生人似的礼貌。
“我大表哥出差过来,这几天也在家里。”
泉源说:“那我送你过去。”
贺晨曦没有拒绝。
泉源问华蓉:“你下午去哪里?”
华蓉其实没地方去。跟华夏共租的房子她不想也不太敢去,只是她也知道她不应该去泉源家,否则泉源一定会疑心。华蓉说道:“我还是回家吧。”
泉源看着她。
“家里钥匙在信箱里,用完记得放回去。你哄哄华夏,别老是等他认错。”
华蓉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泉源是要她在华夏面前认错。是认泉源的错。是要她向华夏承认,泉源正如华夏所想是个危险人物,是潜伏在身边的害虫厄蛊。
华蓉心里的愤怒被一下子点燃,但是她没有理由发脾气。
她笑着说:“你关心一下自己的恋爱问题,我的华夏我懂调|教啦。”
泉源本来也不想插手。只是这件事情显然是她引起的,她不放心。
不过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
泉源想一想说:“你开我的车送小希回去吧。我打的过去。送你们我不顺路,可能会迟到。”
贺晨曦说:“阿源你自己走就好了,我可以做公车,这里有直达的。”
泉源说:“我不放心你坐公车。你叫蓉蓉送你,她回来的时候正好把花搬去我家。”
华蓉知道泉源这是托自己照顾一下贺晨曦的意思,也就答应了。
“就是,让她打的去,大老板钱多。我们开车走,我还想跟你回去看今天的照片。”
贺晨曦也就同意了。
泉源目送她们开车离开,观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车跟着,于是向外走到主干道去打车。
她也并不是只为了让华蓉照顾贺晨曦,只是想让她们互相陪伴。自己毕竟是事件导火索,对于华蓉来说有可能在贺晨曦身边反而更放松。她不觉得华蓉会找贺晨曦倾诉,不过贺晨曦眼里的世界总是那么丰富多彩,跟她在一起不知不觉就会忘记烦恼。
那是种每一朵花,每一阵风,每一片云彩都有个属于自己的童话故事的感觉。
泉源有时候很希望贺晨曦永远不长大。
她不想贺晨曦变成熟,不想她遭遇逆境与挫折。
因为贺晨曦的世界实在太干净漂亮。
她很担心贺晨曦的这一任男友带给她太多伤害,但是好在贺晨曦恢复过来了。
这种爱情的伤口是容易痊愈的。并不是泉源认为贺晨曦爱得不够深,而是她明白贺晨曦是乐观剔透的女孩子,她能够痛痛快快地去爱去哭去难过……在她的世界里,这是王子与公主最终不能在一起,她会把这段往事当做一颗冰凉到有点苦的薄荷糖收进她的糖罐子里。随着时间过去,她的世界仍旧那样多彩而明丽。
泉源羡慕着贺晨曦的世界。
她很想伸出手抓住那个世界,又害怕自己一伸出手,那个世界就会成片碎裂。
泉源在心里叹息,然后伸出手。
她拦到一辆出租。
“去老葛城,北城门那边。”
“姑娘你去玩?民俗博物馆都在西门那边。不用打车,从这里做九路过去十分钟就到了。”
司机并不太想走这样短途的并且总会拥挤的路程,但也不好直接拒载。而且确实,对于游客来说坐十分钟就有一班的节假旅游公车专线过去更加方便。
“谢谢,不过我去北城门。”
葛城曾经是个像魏晋的那些学士狂人一样潇洒而具有风骨的城市,这个城市美丽清净,又不在军事险要上,所以一直以来很少受战火摧残。或者因为从这里走出的名人奇士太多,就连战争也不愿意毁坏它的历史。总而言之古老的城市几乎是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新鲜的血肉在旧有的骨骼上生长,塑造出同从前不一样的雍容美丽。不过旧日时光却没有被完全抛弃。
老葛城被新生的繁华隔开又融合,旧城分为了三个部分。南边属于原本的下城,就是刘云带泉源买过早点的地方。古旧的街楼与院落只被保留了很小的一部分,大多数被改建,民国的建筑风格还隐约能够从中辨析,但更多的是四十五十年代特有的水泥镂花小围栏,小碎花玻璃。这是曾经在那个革新的年代崭露头角,但却飞快地衰老、将要被渐渐遗弃的地方。
北城与西城连成一片。西城是旧日的居民住宅,闹区集市。古老的建筑多被保留,很多都捐献出来做了这个城市的民俗历史等等博物馆。三条重新修缮过的旧式石板步行街弥漫着时光的馨香。百年声誉的老店铺仍旧在这里生存,那是个人文历史气息浓郁的旅游区,原住民却仍旧保持着他们宁静祥和的步调。而北城门附近在往里的地方,就是旧时达官显贵的宅邸群落。安静、陈旧、排外。即使在那块最好地段上渐渐也立起了一些新式风格的建筑,却仍旧改变不了那种守旧的生硬固执。
时至今日,居住在北城的住户其实已经不多。族系的衰败与没落是非常平常的事情,真正肯守住旧日荣光不放的旧族早就稀少,只剩下一些曾经庞大的族系还在支撑北城颓败的傲骨。很多建筑被卖出,成为了新生代富人们精心改造的别墅。园林被保护起来,与居住区隔离开。
北城的面积已经小之又小,退缩至远离北城门的秀山脚下。不过北城门仍旧是种高高在上的代称。
陈家就在北城有一座祖宅。在动荡的年代中曾经被征收,后来又以微博的价格购买回来。距离宅院有一段距离,位于旧银行街的地方也有一栋属于陈家的公馆洋楼,泉源的父亲一家就住在那里。往下走一些的一整条街道上都是租界风格的建筑。开着一些高级的私人会所,高档品店铺,剩下的就是富人们的私宅。
整个街道并不熙攘,行走的都是些靓丽俊俏打扮时髦得体的男女,这地方是城市里最金贵的区域。
车程大概是半小时。
一路上都是些豪车在驶进驶出,出租车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公交站就确实销声匿迹。
泉源付了车钱,提着在路上遇见的大板车移动摊点购买的文旦走在这样金贵的街道上。不施粉黛,衣着朴素,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不过探究她的目光倒是不多。在这里出入的人大多数不仅有钱有势,还有值得夸耀的家族历史。即使是商人也要套上一个儒字,风度翩翩,身上一点都没有铜臭味道。
她在附近酒庄包了一支红酒,沿着一条两边栽满玉兰树的岔道向里走了大约十分钟,就到了陈家公馆。
按门铃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差五分。
等到泉源走进大厅恰好是三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