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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时候该带的东西他依然会带,在老婆面前嘛,哪个男人不吹下牛呢?
他神色冷凝了一些,“前些天下面一个村,七八个青年一起偷鱼,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怕你。那一块的钢丝网都被他们剪开,豁开好大一个口子。”他叹口气,眼睛在黑暗中显得黝黑森冷:“你说他们偷鱼也就罢了,吃几条鱼我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剪开钢丝网……”
黄爸爸道:“估计是陈强那帮孙子想害我们家,他们老早就盯上甲竹湖这块肥肉,可惜早早被我承包了,我当时一签就是三十年。”黄爸爸冷笑:“用这种小手段,过几天恐怕还要给东城那边打电话,让那边再派几个人过来。”
黄妈妈担心地说:“这事你也别怕花钱,他们来了大不了多付他们一些工资。”
“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闭上眼沉沉地睡了。
黄蓁蓁五感灵敏,刚刚洗完澡,她来哥哥房间找哥哥曾经留下的学习资料,恰好听到黄爸爸黄妈妈说话,就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见父母夫妻感情融洽,心里松了口气。
黄妈妈性格保守,求稳;黄爸爸性格激进,敢拼。平时自然互补,可前世家里经历两次天灾,将他们夫妻性格中的矛盾点彻底放大,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这一支都是她心头直通。
其实于冒着被抓被打的危险,夹断别人家钢丝网,毁人根基,就为偷几十条鱼的人,黄蓁蓁真是无法理解了,就像无法理解,一些人为了赚一点废品钱,就去拆价值几十万元的国家电缆,甚至偷路边井盖拿去当废品卖一样。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少这样的人,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东城黄家那边派了七八个会武的人过来,黄妈妈将他们安排在了珠厂里。
黄爸爸这人比较有先见,建珠厂的时候,见土地便宜,当时买了二十多亩地。这二十亩地也是洪水之后,黄爸爸还能东山再起的原因,可惜得罪了老天,又遇天灾。
今年花费特别大,黄妈妈心疼钱,没有请保姆去给他们做饭,每天由黄奶奶做好饭菜,她冒着风雨骑电瓶车给他们送去。
去往珠厂的路上,有很长一段路都被淹没,有成年人腰胸那么深,有人特意在这里摆了个渡船,赚点零花。
黄爸爸哪里放心她?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个了四十来岁的阿姨,每天给他们做饭洗衣。
四月底,甲竹湖已经彻底被淹没,堤坝上面的水已经有一尺多深,下面的农田村庄远远望去,一片汪洋。
黄妈妈要安排他们住宿和吃饭,每天黄奶奶都要做一大锅饭和菜,给他们送过去,黄爸爸嫌实在麻烦,就直接招了个四十来岁的阿姨,专门给他们做饭洗衣。
每天巡逻,一个汽艇不够,黄爸爸另外又租了两个汽艇。因为三更半夜也要驾汽艇出去巡逻湖面,黄爸爸经常晚上就睡在船上,黄妈妈日夜担忧。
但黄爸爸不放心。
员工虽然也可以巡逻,毕竟没有自己来的细心,甲竹湖投入了他全部心血,珠厂已经投入生产,下一步目标就是进入珠宝行业,还有和同学一起合开的生态养猪厂,不说这些,儿子女儿要上大学,这些都要靠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撑着,他是个男人,要让家人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
而这些能狗维持下去的前提,就是甲竹湖里面的珍珠得没事。
甲竹湖一旦被破,里面鱼和珍珠都要跑到下面的农田和长江里去,向来粗心的黄爸爸这些天格外认真细致,几天功夫眼睛里就熬出血丝。
好在每天都有喝黄蓁蓁滴过玉佩里水珠的肉汤,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脸颊也红润,就是头发长长了没时间去剪,胡子也没时间刮,看上去有几分颓废。
他们几乎每天都能在湖的边沿地带收到好几张渔网,都是附近的村民放在甲竹湖里,想趁机偷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黄爸爸粗糙的大手用力搓着脸,“我们哪有精力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巡逻?”
“要不找个机会,将这些人抓住打一顿,将他们打怕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做这些缺德事!”东城那边的一个武师父建议。
“这也是个好主意。”黄爸爸深思了一会儿:“双管齐下吧,哪天我让郭玉给我几个人,让他们现场抓个现行,人赃并获抓到牢里,关上一段时间,再罚个几千块钱。”
黄爸爸道:“再遇到偷鱼剪网的,抓住了就打一顿,就找那些小青年,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吓唬吓唬就行了,别把身体打出毛病到时候反而麻烦,那些小青年也不需要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就让他们疼,让他们下次再也不敢犯就行!”
几个武师父都跟着笑起来,其中一人笑道:“国辉,你让我们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我们也不敢啊。”
“打人的事你放心,这事我们是专业的,保准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还一点事都没有!”
黄爸爸道:“我再找点人到下面宣传,让其它几个村子的人也知道怕,不然这事禁不住。”
商量好办法,一群人就去做。
黄爸爸他们特意踩好了点,没去打草惊蛇。
请了几个警察吃过饭之后,就带他们上船,到他们每天都准时到那一块儿偷鱼的地方一下子就抓了现行。
之后又找下面农村有点关系的人,请他们代为宣传,说某某村谁谁谁偷鱼,夹断人家钢丝网,被抓住后罚了两万块钱,现在还在拘留所里面关着,恐怕要做两年牢。
有人说,“那群巡逻的人,全部是黄老板从武馆里请来的打手,一个人能打七八个年轻小伙儿。”
还有人说,“人家那是从黑帮请来的,要是被抓到,打死都算轻的,他们那帮人,亡命之徒,听说经常拿刀砍人,胳膊砍断了,他们最多赔点钱,去牢里待几个月,砍了都白砍,谁让你偷人家鱼的?”
总有人不信邪,送到那几个武师父手上,被打的哭爹喊娘。
一边震慑,一边宣传,偷鱼的人总算少了许多。
湖被淹没,不少鱼跑到农田里,几乎天天有人在农田里下网抓鱼。
对于在农田中抓鱼的人,黄爸爸并不管,只要别破坏钢丝网就行。
水位淹没堤坝不过一尺,鱼跑出的有限,珍珠基本没有损失,鱼也只损失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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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水位已经和堤坝齐平,春季农民所下的秧苗基本上被淹的一点不剩。
黄爸爸做事有一点很好,很有信用。
他答应帮黄蓁蓁办身份证,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用她提醒,到了五一,就带她去派出所办了身份证,身份证上年龄比她实际年龄大一岁。
这时候户口管的还不严,黄爸爸打算等明年再帮她重新办一张农村户口。
身份证办好之后,趁着五一节有时间,又把港澳台通行证给办了。之后又去牙医那里去看了下牙齿。
带了将近十个月的牙套,右边里面长歪的那颗牙齿已经长出来许多,只是矫正牙齿一般需要1.5年到2.5年的时间,牙齿矫正需要时间,里面牙齿牵引生长更是要时间,一时半会儿牙套还摘不掉。
黄蓁蓁相当沮丧。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牙套,但毕竟不美观嘛。作为一个审美正常的大龄少女,她也是爱漂亮哒~
五一不能出去玩,闲着没事,她就吵着要跟黄爸爸一起出去巡逻。
“你去做什么?都是水,太危险了,不许去!”黄爸爸难得严厉。
黄蓁蓁抱着黄爸爸胳膊左右摇摆:“爸,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的听话,不乱跑,不乱看,坚决服从党组织的命令……”
“党组织现在就命令你不许去!”
“我就要去!”黄蓁蓁鼓起嘴巴:“爸~~~你就带我去嘛~~~~我还没做过小汽艇呢~~~人家也想坐一回嘛~~~我保证穿上救生衣,待在船舱里哪里都不乱跑!”
黄爸爸无奈,“你说的,坐在船舱里,哪里都不去,不许往甲板上跑。”
黄蓁蓁绷直了手做敬礼的手势:“遵命!”
黄蓁蓁前世今生都是被娇宠长大,经历过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老师不喜、父母离婚、男友要订婚新娘不是我,其它……可以说是在蜜罐里跑到的,虽然她早已在书上看过对洪水描述的可怕,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当她站在茫茫水中央,看着被淹没的稻田树木,浸泡在洪水中的房屋,出门靠划菱角盆的灾民们时,她才深刻的意识到洪水的恐怖。
很多房屋被淹到屋檐,有些人家是两层楼房,便将炉子放到二楼阳台上烧饭,菱角盆系在二楼栏杆上,要出门,爬进菱角盆,用洗衣板划菱角盆出门。
他们这些临江、临湖长大的人,个个都有一身好水性,倒也不怕水,五一很多放假在家的学生们,还兴高采烈地划着菱角盆在在田地里撒渔网。
黄蓁蓁就亲眼看到一个菱角盆在她面前翻了,上面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直接被菱角盆盖住,扣在水里。
她都要吓死了,连忙喊着:“八师父,八师父,有人被菱角盆扣在水里了,快去救他们啊!”
船上几个师父也吓了一跳,连忙开汽艇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见两个少年一个猛猛扎上来,特别淡定地将菱角盆吃力地翻过来,两人爬上去继续撒网。
八师父看到朗笑:“这帮少年,都是水鸭子!”
黄蓁蓁拍着胸口:“看着太危险了!”
黄爸爸趁机教育她:“看到了吧?爸爸为什么要让你和你哥好好读书,因为农民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一群人,他们就靠这些田地吃饭,现在田被淹了,这一年的出息就没有了,你想想看,他们一年种个十几亩地,才赚多少钱?”
黄蓁蓁抱拳求饶:“爸,我一定好好读书,天天向上,您能别给我上思想政治课了吗?”
黄爸爸无奈地笑:“这丫头……”又道:“一会儿我和你八师父去下面的村子巡逻,你明天还要上课,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这几天跟着黄爸爸巡逻,黄蓁蓁已经知道大概路程。从这里开汽艇到黄家港要半个小时,从这里到到下面的村子也要半个小时,送她回去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到下面村子天都黑了,便道:“爸,你一会儿把我送到那个码头,我自己坐船回去就行。”
黄爸爸看向不远处送学生去上学的船,点点头:“行,你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洪水后,学生无法坐车上学,有机船的人家就开机船去接送他们。船资也便宜的很,一人才三块钱,但这一块上学的孩子多,一船能装五六十人,回来还能带一些去镇上采购生活用品的大人,一趟也能赚个几百块钱。
黄蓁蓁坐上船,黄爸爸一定要让她去船舱待着,“到家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知不知道?别忘了!”
黄蓁蓁挥手:“放心!忘不了!”
黄爸爸他们坐汽艇离开,掀起一阵水花,穿上不少少年都惊呼:“哇哦!好快!”
“这么快坐起来肯定爽!”
旁边有少年问黄蓁蓁:“那是你家哒?”
黄蓁蓁点头,“是哒~”
“你家真有钱!”
黄蓁蓁:“少年,难道你不知道有一样东西叫做租吗?那是我家租的。”
少年一听是租的,就不感兴趣了。
坐汽艇很快很爽,但坐这种机船就很无聊了。
机船很慢,汽艇半个小时就能到的距离,机船得得得得开过去要一个小时。
此时已经四点多,顺利的话,五点钟就能到家了。
黄蓁蓁坐在船舱看着水面不停地向后移,路上能看到很多树冠,很多调皮的学生还会伸手去抓那些树冠,船老板娘就不停地喊:“危险!危险!坐在船上不要乱动!不要去抓水里的东西!”
因为是陆地被淹,地面时高时低,穿不时地被搁浅,这时候就需要停下发动机,用竹篙撑船,船老板的老婆显然是老手,每次搁浅,都能很快撑过去,船又得得得得向前开。
天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离岸就不远了,黄蓁蓁和许多少年一样,都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岸边。
突然听到一声厉喝:“都蹲下来!”
站起来的少年们连忙蹲下,只听嗖的一声,突然有人大喊:“船老板掉水了!船老板掉水里了!”
又有人喊:“船老板是被电线给打到啦?肯定是触电了!”
但是船是在开动状态,没一会儿就开出百米之外。
黄蓁蓁也连忙跑出船舱向外张望,只来得及看到百米之外一个挣扎的小黑点。
船老板娘哭的撕心裂肺:“谁来救救他呀,我求求你们去救救他呀!”
船老板娘跪在船板上不停地磕头求船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是他水性很好,但此时船已经开过两百多米,船老板的身影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逐渐看不到。
那少年似乎也是碰过船的,居然把船给停了下来。他水性再好,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现在天已经蒙蒙黑,四周都是水,离的这么远,他哪里敢下水?
船上其他人都是十四五岁、十七~~八岁在镇上读初中、高中的学生,全都被瞎蒙了,谁都不敢下水救人。
黄蓁蓁也不敢。
船老板娘哭声震天,已经完全失去方寸,全船除了老板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也都失去方寸。
黄蓁蓁焦急地跑上船头,喊正在哭的撕心裂肺的船老板娘,还有船头十七~~~八岁的少年:“快!快用竹篙把船撑过去呀!现在马上捞上来,说不定还来的及!”
看船上其他人还傻愣着盯着水面看,她连忙问他们:“你们谁还记得具体位置!快指路啊!”
少年们像是被厉声喝的大梦初醒般,连忙指着远处:“我知道!那里!就在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