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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闹,大伙的兴致也被扫干净了,再加上还不知道王治伤得重不重,几个人出了安保办公室后,便决定先去看了王治再说,许斌这个做东道主的觉得尤为内疚,若不是他提议来这里过生日也不会闹出这么一桩事来,真是飞来横祸!
一行人出□□的时候,曹秋冬刻意走在了最后,撞了撞低着头走路的向南。
向南抬起头来,有点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
刚才一直想问出口的问题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跟封大哥是不是出问题了?”
向南看着他,似乎看清了他眼底真切的关心和紧张,于是没有隐瞒,“是出了点问题,但别问为什么,也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那……问题大吗?”前阵子曹秋冬还在为自己的好朋友跟差点成了自己姐夫的人交往而别扭,这段时间也想通了,所以现在发现两人之间出了问题,自然得关心关心,向南这么诚实善良,若真的被欺负了自己是一定要为他出头的,就算他打也打不过封厉,斗也斗不过,但是总得尽力而为嘛。
向南长长的吐了口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没事,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曹秋冬见他说得这么轻松,又听他说过段时间就好了,想当然就把这句话理解成两人之间有个什么误会,但是这个误会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淡化,最终两人还是会走到一起,感情依旧。于是曹秋冬悬在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群少年走在诺大的□□里很不起眼,从这里看出去,他们的背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封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的四叔看得这么出神,站在那里甚至连姿式都没换一下。
办公室面向□□广场的那一面全都是透明的防弹玻璃,外头有些黯淡的光线打在玻璃上,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封棱今年刚满17,他只觉得四叔的背影看上去略显寂寞,却无法理解这种寂寞因何而生,又会因何而亡。空气因为长久的沉默变得逼仄,封棱的双腿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这个四叔从封家离开的时候他才两三岁的样子,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是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笼统算起来,封棱见过这个四叔的次数十个手指头也算得完,每一次见到的四叔似乎都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总之,封棱很怕他。
是一种真正的畏惧,这种畏惧源自于封厉的气势和眉宇间不怒自威的凛冽,以及从小到大听到的各种关于封厉如何如何的版本。这是封棱的老子也没有的东西,所以封棱每次见了这个四叔都犹如老鼠见了猫。
事实上,封棱刚才在外人面前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自呼自己是皇亲国戚,那是因为他料定了忙得飞起来的四叔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来解决一件无关痛痒的客人纠纷,但他的预料向来都不太准,所以四叔出现了,而且事后他不可避免的被带到了办公室单独问话。
流年不利,封棱悲催的想。
终于,封厉从窗前走了回来,慢慢的走到沙发旁坐下,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缓慢,就像针似的一针一针的戳在封棱心尖上,不会疼死也会被吓死。
漂亮的秘书小姐这时推门进来,笑得甜蜜又娇美,“老板,事发时的录像已经调出来了,现在可以查看。”
封厉点了点头,打发秘书出去了,然后起身走到办公桌边,鼠标在电脑屏幕上点了两下,刚才封棱在ktv三楼行凶的录像就跳了出来。封棱站的位置刚好够他看到屏幕,当他在里面看到自己的身影时,无疑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封厉的目光却并不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指轻移了两下鼠标,屏幕的角度就变换了位置。
□□的摄像设备虽然都是最先进的,但由于隔得有点远,封厉只能模糊的看清那个一脸淡然的少年,周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或激动或愤怒,只有他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模样,仿佛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从容与平和,脸上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理智与温和,这分明不可能是一个仅有17岁的少年该有的东西。
只有被岁月淬炼过了,才会拥有这样温润睿智的气质。
封厉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向来理智过人,处理任何事情皆能快刀斩乱麻,然而面对这个叫向南的向南时,头一次乱了心神。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有种从未体验过的无所适从,他喜欢最初遇见的那个锋利不屈的少年,这份喜欢是欣赏。
而如今的这个向南则温和得让封厉心疼。
他大概只是个普通的小镇青年,淡然,平和,温润,诚实,还有小富即安的与世无争。这个人就像一把被岁月和时间打磨过的锁,或许他也有过不甘和倔强的时候,但这种锋芒外露的尖锐终究被深深的藏在了锁孔里,轻易不拿出来示人。你说不出他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但他就像生活必需品,总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端然而放,那么安静。安静得连分手都能保持礼貌和教养,安静得连离开亦能如此轻巧而安然。
在这件事情里,向南并没有错,但他始终保留着对那个消失的少年的一份惭愧和内疚。封厉想起他离开前说愿意配合让真正的向南回来,那一刻封厉不可避免的想到,若真正的向南回来了,那现在这个向南又该魂归何处?封厉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两年前的那个少年的欣赏和喜爱,所以当这个问题骤然出现时,他着实怔忡了许久。
当真正的向南回来了,如今的这个向南大概就会变成一缕孤魂,终究要消逝于天地之间。
但他说得那么坦然平静,仿佛这一切就该如此发展才算应该。
这世间所有的不平和委屈于他而言仿佛都无关紧要,他只是执著地守着自己的三分良心安然度日,至于周遭的世界如何变迁,与他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封厉想起刚才在安保办公室的那一眼,向南并没有看他。
大概与世无争的人同时也拥有干脆洒脱的性格,缠绵时全心全意,到了需要离开时亦能头也不回的潇洒退场。
你不知道这种性格是好还是不好,但你无法干涉,亦无力反驳这种性子会出现在他身上,因为它是这么适合,这么理所当然。
这一刻,封厉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他喜欢的,到底是那个倔强得满眼不屈的向南,还是眼前这个温润从容的向南。他们是如此的不同,却又在某个点上奇怪的融洽,就像水与火,水的温润与火的炙热,大多数时候是不相融的,但在某个固定的时间固定的空间,它们确能默契而和谐的融入彼此,叫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他或许喜欢少年向南的不屈和倔强,亦喜欢青年向南的如水淡然,但他知道这对两个向南来说都是不公平,而且他的感情只有一份,终究只能选择一个对象来付出。或许并不能说是选择,因为喜欢这种东西飘渺而虚质,根本由不得你来选择。封厉抿紧了薄唇,十指交叉的抵在额前,他想,他遇见了生平第一个难题。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厉终于抬起头来,看见不远处的封棱时皱了皱眉,似乎在想这小子怎么还在这里。
封棱被这个眼神盯得一哆嗦,虽说身为封家的子孙这么没出息的确是很没出息,但他就是怕封厉,这是病,目前还没有药可治。
封厉说:“被你打伤的那个人,你负责医药费,再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