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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时间算,凤含莺也差不多就在这几天临盆。凤君华听说这个消息心中有些震动,抛下大部队,自己用千里渡提前回去了。
邺城的秩序已经渐渐恢复正常,由于已经是后半夜,除了硬邦邦的打更声,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凤君华根本没让人通报,直接身影一闪就入了府邸,守卫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红影,眼前一花,下一秒人已经不见了。
府中灯火通明,丫鬟婆子行色匆匆,全都往一间屋子而去。
凤君华一伸手就抓住一个丫鬟的手臂,“你们王妃怎么样了?”
小丫鬟突然被她抓住,下了一跳,抬头看见是她,松了口气,连忙道:“回太子妃,产婆已经在里面为王妃接生,大夫说王妃是顺产,很快孩子就能出生,您不必担心。”
凤君华点点头,抬步走去,远远的就听到凤含莺的痛呼声,夹杂着怒骂声。
“云裔,你这个混蛋,你的种,却要我受苦…”
凤君华嘴角抽了抽,抬头就看见云裔在门口走来走去,神色很是焦急。她走过去,“多久了?”
云裔一愣,虽然早知道她已经没危险了,不过咋然见到她,倒是有些意外。闻言眼神一暗,“从发作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还没生出来…”虽然他自己也略懂医术,但毕竟对女人生产这种事不了解,也不能进去看看如今是什么情况。
凤君华虽然懂得点怎么处理伤口,却对这些中医一窍不通,此时也帮不了什么帮,只能在这里干等着了。
里面传来凤含莺一阵接一阵的痛呼声,产婆在旁边喊:“王妃用力,用力,快了,已经看得见孩子的头了,用力…”
凤君华在外面听着心中,几乎能想象得到此刻凤含莺痛得汗流浃背的样子。丫鬟端着染血的盆子走出来,又端着干净的水走进去,一拨拨的走了又进去,那一盆盆的血水看得渗人。
她深吸一口气,“我进去看看。”
她说罢就走了进去,里面更混乱。丫鬟们换水的换水,端药的端药,产婆坐在床边不停的说:“王妃,用力,用力…”
凤含莺躺在床上,双手死死的抓着被单,疼得满头大汗,嘴上还在不停的骂着。
“这一胎生了姑奶奶我再也不生孩子了…疼死我了…”
凤君华皱了皱眉,“小莺。”
凤含莺疼得面色发白,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来一看,首先怔了怔,倒是忘记了疼痛。
“姐,你回来了?哎哟好痛…”
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立即拉回了她的意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生孩子这么痛苦啊…”
凤君华皱眉走过去,丫鬟立即道:“太子妃,产房重地,您还是出去等着吧…”
凤君华才不管丫鬟说什么,伸手在凤含莺身上连点几下。
“小莺,你坚持住,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说…说得轻巧…”凤含莺大口大口呼吸,一边还在说:“姐,我告诉你啊…你以后…一定不要太早生孩子…就算要生…生一个就好。管她是男是女…永远不要生第二胎…”她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
“就算…就算生个女儿,他云墨以后当皇帝…就…就传位给女儿…他要是敢为了子嗣纳妃,我…我帮你踹了他…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她叫得撕心裂肺。
凤君华被她这一声惨叫给惊得心神颤动,产婆在一边流着汗道:“王妃,您先别说话,保存体力,深呼吸…”
云裔在外面背着手,听着她说的话,不由得摇头。
“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还有心事去管别人…”
屋子里的丫鬟原本十分焦急又紧张,难得这位生孩子的正主儿还有心情说那么多话,而且还是一些颇为忌讳的话。这要传出去,少不得要被治罪。不过瞧人家太子妃除了眼皮狠狠颤了颤,面色依旧淡定如水,又想起这位王妃素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家后台又硬,还真没人敢背地里给她小鞋穿。
经她说了那么一长串话,凝结的气氛倒是松了不少。
“你以为生孩子…是…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凤含莺正痛着,被产婆打断话,心里有气,就忍不住撒气。“有本事你来生…生一个试试?”
产婆无奈的叹了一声,“王妃,老奴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最大的儿子儿媳也都生了两个,老奴这把年纪,您让我再来生孩子,恐怕还真的不行。”
凤君华嘴角狠狠一抽,努力憋着笑,心想这产婆还是个有趣的人儿。
“什么!”
凤含莺震惊的睁大眼睛,下腹猛然缩紧,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脱落,她觉得身体一松,而后产婆欢喜的声音响在耳边。
“生了生了,是个小世子。”
“带把的?”
凤含莺还有些茫然,下意识的问出声。云裔刚推开门闯进来,闻言脚步一顿,而后身影一闪。
“生了?”
凤君华也是满脸喜色,瞧着产婆手中那小小的婴儿,有心想要去抱,又怕伤着了孩子而有些犹豫。
产婆先前听得凤含莺那一声询问,怔了怔,随即以为她是高兴。这年头,富贵人家的当家主母生了儿子更利于自己的地位,便笑着应道:“是,是个世子。恭喜王妃,恭喜王爷。老奴给王爷王妃贺喜了。”
满屋子的丫鬟也跪了下来,欢呼道:“恭喜王妃,恭喜王爷。”
云裔显得十分激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产婆怀里的孩子,想要伸手去抱,而后又想起孩子的娘,立马走到窗边,低下头来看着凤含莺,高兴得连声音都有些不稳。
“小莺,我们有孩子了,谢谢你。”他一激动,捧着她的脸就一口吻了下去。
丫鬟们立即低下头,凤君华在旁边看着,嘴角又狠狠一抽。她很想说,这可是大庭广众呢,要秀恩爱也得选选时间地点场合吧?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画面,漆黑的夜空下,皎洁月色泠泠而生寒。她扑过去,将他扑倒,堵住他的唇。而后他抱着她的腰,翻身一压,将她压倒在地…
她摸了摸鼻子,云家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孟浪?
随意就听见凤含莺的哭声,“呜呜呜,怎么会是个带把的呢?我的小棉袄呢,云裔你个混蛋,快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怎么可以是个儿子,怎么可以…”
她这突然的哭声惊得所有人都是怔了怔,原本还以为她是喜极而泣,结果听见她一长串的抱怨,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尤其是产婆和那些丫鬟,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想着这王妃也太奇葩了吧?
凤君华本来要上前的步子一顿,嘴角再次狠狠抽了抽。
还真是任性。
云裔显然也被她突然闹的这一出给弄得怔了怔,怀中的女人还在哭闹不休,仿佛当真十分伤心。
“王妃,这…”
产婆完全懵了,搞不懂这位王妃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这个时代的女子哪个不想第一胎一举得男好稳住自己的地位抓着夫君的心?偏偏这顺亲王妃是个奇葩,儿子不要要女儿。
云裔苦笑,“好了别哭了,你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
“休息个屁。”
凤含莺一把推开他,眼神里满满愤怒。
“老娘我那么辛苦的生下一个崽,居然是个带把的。啊啊啊啊,你赔我的女儿,你赔我的女儿…”
凤君华实在看不过去了,“小莺…”
云裔却叹息道:“你要我赔你个女儿也要你身体好起来才行啊,不然哪里来的女儿?”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就是丫鬟们的捂唇轻笑声。
凤君华也忍不住眼里露出笑意,果然云家的人都有腹黑的潜质,都这个时候了云裔还不忘调戏小莺。
凤含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微红,然后咬牙切齿的就要去捶打他。云裔抓住她的手,眼神微暖而宠溺。
“好了,知道你生孩子辛苦。你要是实在喜欢女儿呢咱们就生,你要是觉得辛苦不想生了,咱们就不生。反正有了小世子,王府继承人有了,父王也总算放心了。如何?”
凤含莺很想磨牙,但是瞧着产婆怀里那小小的一团,心又软了。
这是她的孩子啊,她想都没想过她这辈子居然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坏着这孩子的时候可是让她吃了不少苦,原本想着如果是个女儿多好啊,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哪知生下来是个带把的,她着实很伤心。但瞧着那孩子粉粉嘟嘟的样子十分可爱,又不由得心中微微动容而欣喜。
“抱过来我看看。”
产婆连忙将孩子报过去,“王妃,世子长得很可爱。我老婆子为人接生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呢。”
凤含莺抱着自己的孩子仔细打量,瞧着这孩子玉雪可爱粉雕玉琢,那小脸红嘟嘟眼睛湿漉漉的像小白兔,看得人心都揪了起来。听了产婆的话,心里蔓延着一股骄傲与得意。但凡做母亲的,都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以前没感觉,如今自个儿当母亲了,才真切体会到那种感觉,当真是用全世界来换都填不满的满足。
她抱着自己的儿子,笑得十分开心。
“哎,花和尚,给他取个名字吧。”
云裔伸手去摸孩子的脸,闻言先仔细想了想。
“叫云亭吧。”
“云亭。”
凤含莺重复了一声,而后笑道:“好啊,就叫云亭。”
凤君华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心里隐隐有些羡慕。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息一声。
她什么时候才会有自己的孩子啊?
云墨,你在哪儿?
他在看不见的黑暗中前行,似有感应,掏出怀中贴身佩戴的血玉,嘴角勾起淡淡笑意。又想起她在白恒山平湖用红莲业火围困凰静睿,面色又有些不大好看起来。
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她竟然还敢如此胆大妄为。是不是看他不在她身边监督她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他眯了眯眼,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非得让她长点记性不可。
熟悉的气息靠近,他无奈的敛了心神,抬头望过去。
明月殇隐在黑暗中,隔着遥远的距离,冷淡的看着他。
“云太子真是好清闲,如今边关战事告急,你不去乌戈峡,反倒跑到我南陵皇陵来游玩,这爱好当真让本宫十分惊异。”
是的,皇陵。
战争一开始,云墨便抛下了大部队,独自来到南陵皇陵。他心知肚明云墨的目的,如何不在这里守候?不过云墨当真是大胆,南陵可不比他的东越,岂能由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两人已经在皇陵里交战数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不过云墨倒是会钻空子,专门捡大战兵力都派遣边关之时跑来南陵捣乱。镇守京城的兵马不算多,但不能全都用来围剿云墨。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几手准备,尤其是皇宫的安全,他不能忽视。
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轻易对云墨出手。就像他去东越,云墨也不会轻易对他出手一样。
云墨微笑自若,“明太子身为兵马大元帅,不去边关主持战事,反倒是留守京都皇陵,本宫也很奇怪。”
明月殇长袖善舞,一语双关的说道:“幸得本宫回来这一趟,否则皇陵岂非成了云太子的家?”
云墨也不在意他的讽刺,依旧笑意清浅而温和。忽然话音一转,道:“南陵为礼仪之邦,向来以孝治天下。皇陵重地,本宫以为应该是贵国先祖入葬之地,不成想也能接受外人入住此地。贵国果然不愧大邦之国,宽厚仁义连皇陵也能收留孤魂野鬼作为栖息之地。想必南陵始祖皇帝在天有灵,也会为后代子孙如此善心仁得而感到安慰。”
明月殇眼神深了深,岂能听不出云墨的讽刺之语?又清浅的微笑,“云太子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云墨也不拆穿他的明知故问,“本宫以为明太子聪颖*,何时也这般糊涂了呢?”他弹了弹衣衫上的灰,浅笑自若。“也罢,贵国之事,在下不便干涉。只是不得不提醒明太子,明太子仁义心善爱民如子是好,可也不要太过宽厚大度不明小人之心,免得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顿,笑吟吟道:“农夫与蛇的故事,想必明太子听说过。”
明月殇眼神又暗了暗,声音冷了几分。
“多谢云太子提醒,不过敝国之事,的确不劳云太子费心。云太子有这个时间与精力,还是多多操心如今边关战事吧。”
“自然。”
云墨负手而立,神容寂静而雍容。
“本宫与拙荆分开许久,甚是想念,如今也该回去了。”
明月殇眼神又是一凝,爆发出渗人的冷意。
云墨视若无睹,转身淹没在黑暗中。
明月殇没有去拦,因为他知晓拦不住。况且他与云墨的大战,不应该在这里。直到云墨消失,他才毁了挥袖,身后不远处陵墓开启,木棺里缓缓升起淡淡白雾,慢慢凝聚成模糊的人影,只看得出是个女子。
“他已经知道你的藏身之地。”
“嗯。”
洛水兮并不意外,“应该说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而已,如今不过来一探虚实。”
明月殇转身,眸光如风中烛火,明明灭灭。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
洛水兮淡淡看他一眼,嘴角噙起几分嘲讽。
“你该不会不知道云墨最是会离间人心妖言惑众吧?怎么,你相信了他的话?”
明月殇笑着上前两步,“我若是信他,你就不会还安然无恙。”他顿了顿,又有些疑惑道:“女人恨极了一个男人,要么就是身负血海深仇,要么就是因爱生恨。我只是很想知道,你是属于哪一种?”
“爱?”
洛水兮难得的笑了起来,眼神里淡淡讥嘲。
“那只是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用来自我安慰的镜花水月罢了,本座岂会如此愚蠢?”她真实庆幸,上辈子从她出生开始玉无垠都没正视过她一眼,她也甚少见到他,是以能保持心境如水。若坠入爱情的深渊,这辈子又岂能心如止水冷心冷清?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两个男人曾离她那般近,她庆幸因那些不甘和仇恨而未曾心动,否则今日就不会如此洒脱。
“哦?”
明月殇一点都不为她的不敬而生气,依旧笑意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