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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快点给我缝书包,我要上学了!”
黄寡|妇刚喂完猪,就听到儿子的嚷嚷声!怔了怔,黄寡|妇把身上的围裙解开,一把拉过儿子,一边帮其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嗔怪道:
“你这猴孩子,莫不是想读书想疯了,镇上的私塾也是我们这种贫困人家能够上得起!娘跟你说........”
黄法龙翻了个白眼,从黄寡|妇的怀中钻出来,撑着小腰,昂着头颅,牛气冲头道:“娘,男子汉一言九鼎,我怎会说话哄你!村里都传开了,新来的李家,要在村里办私塾!”
“李家要办私塾?!”黄木匠半惊半喜的拉过儿子的小手,兴奋道。
“爹,这事在村里都传开了,连教书的先生都定下来了!就是李家的老爷子还有他家的大舅子!”
黄木匠的儿子是跟黄法龙同一辈的,所以名字中也带了一个法字,后面加了个旺字,黄法旺看起来倒是比黄法龙要稳重些许!
黄木匠知道自家儿子是打小就不会撒谎的。所以对李家办私塾一事,倒是信了九成,唯一无法相信的就是这李家刚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的,怎么才来这么短时间。就有时间办私塾了!
黄木匠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疑惑道:“办私塾总要有个秀才老爷坐镇,莫非这李家大舅子是秀才?”
黄法旺摇了头摇头,不急不缓道:“爹,你想差了,这秀才老爷可不是李家大舅子,而是李家老爷子!”
“哎呦!我说呢,这李家看起来和我们乡下人家不一样呢。原来李家老爷子是秀才老爷啊!那他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哎呦!我的妈呀!!”黄寡|妇半遮住嘴巴,眼睛圆瞪道:“就凭我跟李家的亲密程度,那我不也是跟读书人家扯上关系了!”
黄法龙看着娘亲一惊一乍的,又翻了个白眼,使劲的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服,嘟囔道:“娘,你快点帮我把缝书包,法旺前不久就跟我炫耀他的书包,扬言要去镇里读书!现在我也可以上学了,娘。你一定要帮我缝一个全村最漂亮的书包!让全村的人看着都眼馋!!”
黄寡|妇兴奋之后,最关心的莫过于这私塾究竟怎样收费了!
“行了,娘一会回来就给你缝!”黄寡|妇嘴里胡乱应答。脚下生风的往李家走去!
黄寡|妇到的时候,李家院子里早已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
黄寡|妇舔了舔嘴唇,呸了一口唾沫到掌心,双手揉搓了一下,一头就往里撞,双手不断的扒开前行的路障!嘴里不停道:“让让,让让!大家让让!”
“乡亲们,既然大家都如此关心私塾的收费状况,那我就跟大家伙先通通气。”老爷子站在人群前。振臂一呼,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老爷子显得有点意气风发。其调高声调道:“我们办这个私塾,出发点是让我们大榕树村的下一代能够比我们这一代更有出息!”
聚集此地的乡亲们一个个都激动非常。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虔诚二字!静静的听着老爷子说话!
“如果条件允许,我是打心眼不想收乡亲们一文钱的,可是我家的状况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启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三本书在城里是卖一两银子一本的,我呢,在这里就给大家打个折扣,三本书只收一两银子!至于每月的束脩也比县里的便宜一半,一月只收四百文!”
老爷子话音一落,安静的人群立马轰的一声,喧闹起来!
“这李家真是世间难得的好人啊!!!”
“可不是咋的,前不久才帮大家伙挣了笔大钱,现在又给我们办起了私塾!要我说,这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派来福佑我们大榕树村的!”刚挤到人群前的黄寡|妇连忙拉长声音表衷心。
“黄妹子,前几日,李家说没有生菜种子卖给我们的时候,你不是说李家见利忘义,恩将仇报,只懂得闷声发大财的自私自利之人嘛!怎么这会,你就换了说辞了!你这变脸的速度,可赶上唱戏的了!”
人群中突然嚎出的这么一道声音,让黄寡|妇又气又恨,又羞又恼!这话她当时的确说过,不过这也是一时气话罢了!
“有种在别人后面嚼舌头,没本事站出来,算是什么男人!我呸!”黄寡|妇向人群吆喝了一嗓子,急忙忙的转过头,面向老爷子,诚心道:
“秀才老爷,刚才那话我可没说过,你知道的,我和您家韦娘可是好姐妹,只有帮你们家说好话的份,总会在别人面前诋毁你们呢!”
前院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后面的荒地上却只有李菲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忙活着!
李菲儿把篮子里的最后一把嫩草抛到往池塘,听着即使相隔很远,也能感受到的热闹!却是有点伤感!
看着自己刚抛却出去的那把小草,随着水流,慢慢的向远处荡去!莫名的又想起大舅母说过的那句话:
一个人,若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就像无根的浮萍,到处飘荡。却不知何处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