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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要吐了,我要下车!”
文修齐听了,微微皱了皱眉,把车停靠在路边。施诗打开车门,见正是江滨路段,就往江边冲。
文修齐也下了车,只能送佛送到西了。
看着那单薄的女子扒在拦杆上吐,好似难受得想把胃也吐出来一样。
不会喝,干嘛还要去当拳手?当空乘不是挺好的吗?
文修齐走了过去,刚掏出手帕想递出去,指尖却有感手中帕子不同寻常的触感。
这是阿碧送给他的,阿碧对他的心思,他还是明白的,只是她恐怕更多的是小时候对他的依赖,是亲情,孤儿渴望的亲情。也许她把对兄长的依恋当作是爱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一针一线的心血,让他送别人擦嘴太不尊重人,他做不出来,他也舍不得这样糟蹋在他记忆中比亲妹妹还亲她的心意。
文修齐又收了回去。
施诗只觉自己的黄胆水都吐出去了,终于到没什么东西可吐时才停止。
这时,文修齐已经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和一包纸巾回来。
施诗看他递过来的水,不禁抬起头,对上他清俊无双的眉眼,心中一暖。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遇上了最美好的他。
“谢谢。”施诗轻声说,接过水漱了漱口。
忽听文修齐淡淡道:“那种地方一个女孩子还是少去为妙。你不是空乘吗,怎么去当拳手?”
施诗忽然觉得羞愧又尴尬,好在他发现她的尴尬就没有追问,反而听他转开话题。
“你和阿碧一起工作?”
“阿碧?”施诗回神,虽然之前看到阿碧用流利的英文和他聊天,但是她没有想过他会用这样熟念的语气提起她。施诗原只以为他是阿碧够不着的暗恋对象。其实她这一点也算猜对了。
施诗忽生一丝嫉妒,他,这个英俊逼人、出身良好、绅士温柔的男子和阿碧很熟吗?
施诗压抑住复杂的心思,只轻轻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何止是一起工作,我们也一起住,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
“什么?你也是慈德孤儿院出来的?”文修齐吃了一惊。
施诗讶异,她委实没想到阿碧和他的关系已经到了连这些都告诉他了,而珍贵的是:他言语中丝毫没有别的男人对孤儿的那种歧视。
凭什么阿碧认识这样的好男人?阿碧有什么比得上她?长得不如她,身材就更不如了。
施诗正想着,却见文修齐浅浅一笑,道:“你是慈德孤儿院出来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什么?”施诗震惊地看着他,他却坦坦荡荡一笑,说,“我九岁前也在慈德孤儿院,一直和阿碧住一起。后来我父亲找到我,我才离开。”
……
“没有当过孤儿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明白那些小孩子有多么可怜……谁不想有父母亲疼爱?可是他们没有,过年过节也不一定有新衣服穿,除非有好心人送我们。就是读大学也难以交得起学费,要拼了命地勤工俭学。我吃过的苦,真不想那些小朋友吃了,曹妈妈、李妈妈她们年纪也大了,若是能帮帮她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施诗伤感地说。
文修齐也曾当过孤儿,感同身受,叹道:“确实……我们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你去当拳手不会是……”
施诗双手抓着栏杆,倔强地咬着下唇看着江面,文修齐看着一双泪珠从她的颊上划落,江风吹得她的长发轻轻飞扬。
文修齐不禁心生怜爱,忽又心念一转,急道:“阿碧呢?阿碧不会也去做这种傻事吧?”
文修齐心想:阿碧从小就是笨蛋、傻妞,可别……他虽然怕她分不清爱情和兄妹之情痴缠于她,可是她若有危险,他也不能不管。十几年不在国内还好,现在重遇她,想起小时候小傻妞头破血流的样子,他心里也不禁发寒。
施诗见他如此反应,忽然胸腔中犹如生出一条毒蛇狠狠咬着她的心。
他就这么关心阿碧?
阿碧同样是孤儿,还处处比不上她,反而能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关心?
她虽和阿碧一起长大,但是阿碧的内心她从来没有进去过。
小时候她也偶尔听妈妈们说起什么“阿齐”,说“阿齐”走后阿碧整个人就变得不爱说话了,明明小时候阿碧可活泼了。
施诗当时年纪小,并没有太在意,而长大后妈妈们也几乎不会再提起“阿齐”。
可原来真有一个“阿齐”,阿碧的青梅竹马,还是一个飞行员副驾,家世良好,俊逸非凡,温文尔雅,还是米国国籍。
施诗掩饰住内心的不平衡,只淡淡道:“阿碧哪需要来做这个,她人际好,张教员喜欢她,让她去长途国际航班头等仓学习了。机会向来比我多。”
文修齐没听出她话中的酸意,听到阿碧工作情况很好,只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施诗不禁别开头,暗自咬着下唇。
文修齐送她到了租住的楼下,施诗自觉家中俭陋,且刚认识也没有说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阿碧……也住这里?”
“哦。她今天……不在。”
文修齐点点头。
“那,晚安。”
施诗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正要走,忽然脚一软,文修齐眼疾手快伸出手。
他却刚好搂住她的纤腰,垂眸乍然对上一张俏脸,一双美丽清澈的大眼睛,她如小鹿般惊慌地看着他。
呼吸相闻,软玉温香,美人罕有,文修齐是个正常的年轻男子只觉热血沸腾,怔怔地看着她。
施诗长睫扑闪几下,如脆弱的蝴蝶,俏脸通红,只见她羞答答微微侧过脸,听她声如细蚊说:“谢谢……你……你放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