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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是先皇的嫡长子,后来的废太子。”殷卓离一开口就坦诚了自己的身份。
西洛皇室子嗣众多,夺嫡斗争向来激烈,每一任冠军的脚下都尸横遍地。
上一届更为激烈,因为原本胜券在握的太子忽然被默默无闻的宁王扳倒,大好势力彻底反转,站错位置的各方势力被血洗。那一段时间,银月城里每天都飘着血腥味。
对于太子的忽然失势,很多人都是不解的,包括当时也身处于夺嫡漩涡中的景巽和景宁。
两人一直关注西洛夺嫡形势,时不时借鉴一把,对太子的形势是十分了解的。这么稳固的形势忽然倒台,且分崩离析得这么快着实可疑。
两人差人暗中调查过,皆无果,最终勉强归结于当时皇帝的心思,可能是太子势力太稳固,皇帝感到威胁出手拔除。景巽和景宁吸取西洛太子的教训,一直韬光养晦直到景宁成为国君。
这段往事景巽偶尔向玄晖清湘等人谈起过,但皆说得隐晦,连废太子的名号也未曾提起过。
因而清湘一时没有辨出殷卓离就是废太子。
至于谢碌不知,则是因为太子自废除之日起,相关资料都被彻底封存,寻找起来十分困难,谢碌未曾深入过西洛自然不知,到现在他那个名为“西洛废太子”的文件夹还是空的。
故而两人听闻殷卓离是废太子皆十分惊奇,夺嫡劲敌竟然还让活着?广文帝是胆大?还是有恃无恐?
殷卓离看出两人的疑问,冷笑:“他是有恃无恐,吊着我这把老骨肉当乐子。”
谢碌回想方才的意外不解,这也太掉以轻心了吧?懂不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
清湘想得比谢碌更深些,殷卓离被废除前的势力如日中天,废除后也不可能完全剪除所有势力,广文帝敢有恃无恐恐怕是因为手里握着绝对筹码,那会是什么筹码?
殷卓离观察着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一人沉思,一人不解,无论不解还是沉思,最终的答案其实都一样。便笑道:“别想了,听老夫说。”
殷卓离清了清嗓子:“老夫当年盛势之下被扳倒,不少人猜测原因,都道是老夫势大让父皇感到威胁,故而出手打压。其实不然,老夫是输在一样东西上。”
“什么东西?”清湘心底一动,感觉这东西恐怕他听说过。
谢碌表现得更为直接,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东西恐怕就是景巽口中所说的日月当空。当初望舒殿议事的全息影像,金主都给他看了,他对日月当空的怪异十分在意。
果然殷卓离道:“那东西叫‘日月当空’!是一部内功心法,相传是上古神祗从天庭带下来的,此心法可以辅佐他人必得天下。”
谢碌一听完全绷不住了,立刻道:“真是这玩意?真有这么神奇?”
殷卓离奇怪,这是西洛的不传之谜,这两人怎么会知道?
清湘对谢碌知晓日月当空并不奇怪,他和国师同为神祗,国师必然不会隐瞒。他同时也注意到了殷卓离奇怪的表情,日月当空是不传之谜,既然对方毫不隐瞒的说了,他应该把可以说的线索都告知对方,说不定两者的线索合起来会有意外的发现。
便道:“先王和司马大人喜欢游历,曾经到访过西洛,试图去沙漠之中的神迹之地。然而中途迷路并未去成,水尽粮绝之时,一个大漠行者救了他们,三人围着火堆闲坐的时候,那个行者谈起过这事。”
“大漠行者?”殷卓离呼吸一滞,忙问,“是何时?”
“司马大人并未说明具体时间。”清湘如实道,见殷卓离有些失望,便大致推测了时间,那时两人能结伴而行,说明当时两人尚未参与大周夺嫡。
清湘如实相告。
殷卓离立刻道:“老夫势崩前已经听说过景宁、景巽两位大周王子的能力,那时他们已经参与夺嫡,此事必然是在老夫势崩前。”又问,“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比如容貌?”
“这点司马大人倒是特意说过,他说那人:君子如玉,端方温润。”清湘道。
殷卓离一听愣了,君子如玉,端方温润?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顾轻舟!西洛当时知道日月当空秘密的人就这么几个,能配得上君子如玉,端方温润的只有他!!!
顾轻舟在多年前就见过景宁和景巽,并告知过日月当空之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今日之事可能不是偶然!
清湘一见殷卓离的反应便知方才的决定已经有了效果,谢碌更直接,立刻问:“你知道他是谁?”
殷卓离十分痛苦的叹息:“老夫当然知道,若不是他,老夫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若不是他,老夫此刻也不会出现在平沙关!”
“他是谁?”
“顾轻舟!上一任日月当空的修炼者!”
话音落,清湘和谢碌皆是大惊,如果那人是这样的身份,恐怕当初救人之举是别有用意的,否则不会轻易将日月当空当做谈资。
“但凡日月当空的修炼者都是聪明绝顶,知天晓地的,他们所想的,所谋划的是常人远不能及的,他们是真有能力有本事助一人必得天下!即便处于多大的劣势都能被他们反转!”殷卓离心有余悸的说道,当年他之所以惨败就是因为顾轻舟选择了殷非离。
殷卓离没有明说,但语气已经说明了他为何惨败的原因。清湘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
谢碌也听明白了,同时非常不解。凭借出色的第六感他感觉出殷卓离对顾轻舟不一般。若只是顾轻舟选择了殷非离这么简单,那殷卓离对顾轻舟应该是恨,但殷卓离表现出来的并不完全是恨。
此间的缘由不能直接问,谢碌只好找了个简单的问题作为切入口:“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知道修炼者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他选择你?”
殷卓离苦笑:“修炼者可以助一人得天下,但助谁这件事上,修炼者没法选!”
若能选,以他和顾轻舟的交情,怎么可能轮得到殷非离当皇帝!
“没法选?”谢碌惊奇,“那他是怎么知道该助谁的?”
“顾轻舟未曾解释过此事,只说是‘天意’!”殷卓离道。
“天意?怎么可能!”谢碌激动反驳,“这世上又没鬼神,怎么会……”谢碌忽然语滞,世上是没有鬼神!但有和他一样的时空穿越者……如果他们在暗中操控?
殷卓离见状苦笑:“老夫当年也不信天意,不还是栽在天意上?”
谢碌摇头,这不是天意……
清湘看出谢碌的怪异,他自然不懂谢碌在想什么,但他按着现场情况判断,谢碌所想之事和事情主题有出入,暂时不谈比较好。便扶着谢碌让他坐下,然后对殷卓离道:“说后面的事吧!”
殷卓离也看出谢碌的怪异,也看出清湘并不想谈这个怪异,便继续道:“老夫势败之后本该是一刀了之的,不想殷非离太恶毒,非但不让老夫死,还如此对待老夫,将老夫关入天牢。老夫本以为余生就这样渡过了,不想有一天顾轻舟也进了天牢。”
殷卓离依旧记得多年后天牢中再遇顾轻舟的情形,那人是被内侍近卫拖进来的,铁链声回荡了一路,血水也淌了一路。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那时的顾轻舟,经脉尽毁,面目全非。
之后两人就在天牢里成了邻居,一个称对方老鬼,一个称对方老妖。
天牢的日子很苦,受折磨的日子比吃上饭的日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