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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建康七年】
两位当官的毕竟见识多,此刻还算冷静,那五个学子才进东厂就病了一个,其余的也有尿了裤子。黄贵冷冷的看着他们:“让他们坐。”
没敢坐,黄贵喝了一口茶,回头对内官说:“去给锦衣卫的兄弟们说,这事儿咱家接手了,一会儿招待他们。”
“看着咱家也没有用,”黄贵笑咪咪的说:“上刑吧!”
两个侍郎愣住了:“黄公公还未着讯问就要上刑?!”
黄贵冷笑,站起来拍了拍衣角:“走吧,这里太热了。”
“们要见陪审,们要见督查!!!”
黄贵停下脚:“东厂没有什么督查……上刑。”
“魏大!们要见魏大!!!!”两位侍郎被刑官打到地。
“黄公公?”魏池看黄贵进来,赶紧站起来行礼。
“热吧?”黄贵坐过来:“魏大的脸色还是不够好……不过这事情过了今天也就完了,到时候告个假,好好休息休息。”
魏池讪讪的笑道:“可以这样快?”
“给透个底儿,这事情其实皇上早知道了,虽然这事情不全是礼部做的,但是漏题的那几个都已经暗中处理了,知道,这事情牵扯到宫内,不能拿出来说。前段时间三法司和北镇府司折腾的时候,咱东厂早就拿了问出来了。那几个不争气的和那个领头的江西是一家,如今得了势了想要再拉一两个家族内的读书以后做帮衬。他们结交不了大臣提携,就想到这一招,也不知是胆大包了天还是迷了心窍,竟然想出了这么下做的事情。本来这事情要从礼部过的,但是外面那两个装作未看到,要不怎么平白抓他们来?皇上的心如明镜一般呢。”
“那么林大呢?”魏池愣住了。
“林大多聪明的,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没收钱,这事情要牵扯了他,他自然不服气的。收了钱的自然要出来抵挡。”
魏池想了想:“那么那个谭荀的事情……”
“那几个江西太监的名都没保住,那些江西贱民还能有何活路?只要他们愿意认了是故意冤枉谭荀的,那不就有一条命了么?”
魏池心中大喜,但大喜之后又想到那日从谭荀衣服里也搜出了答卷,摸银票的手又不忍迟疑了片刻:“他们此刻做些何事呢?”
“魏大可别去,还是个孩子年龄。”其实黄贵除了以钱取以外,还爱以貌取,像魏池这样白白净净的清秀孩子,他打心底里不排斥,外加魏池舍得送钱,说话服软,所以更对他好了些,他想到那救命的银票肯定是燕王的,魏大要用肯定要谨慎,他不急:“过了今天晚上,口供就会出来,不过么……谭公子那边也打了招呼,就是些皮肉苦,到时候劝慰,劝慰,那些都是不打紧的。”
魏池咳了咳,黄贵一挥手:“们都下去吧,好好监督着。”
四周的内官都退了下去。
魏池从衣袖里摸出一方礼盒:“黄公公请看。”
不是银票,却是一件蝈蝈笼子。
“下官知道黄公公最近得了个厉害的角色,于是讨了这个来,不知道合适不?”魏池坦言:“这个笼子是黄花梨的,雕工也好,可惜不是个古董。燕王最近也小气了,讨了许久才给。”
黄贵喜欢钱,但也喜欢这些玩应,拿过来看了一番,确实是极好的东西,虽然不是古董,但也出于名家之手:“魏大可别谦虚了,这东西哪是寻常能见着的?”
确实不是寻常能见着的,燕王递给魏池的时候狠狠的嘱咐了一番,魏池虽然知道是个好东西,但是仍旧对这些富贵闲才用的东西表示了不屑。
黄贵爱不释手:“不可,不可,这不是夺所爱了?”
魏池笑道:“燕王爷那里的鸣虫都没有黄公公的好,空占着这么好的笼子有何用?正好拿给了黄公公才算真是物尽所用了。”
“哟!那燕王爷可要呕咱家的气了!”
“他不敢。”
黄贵指了指魏池,笑得暧昧:“啊……”
陈昂此刻并不京内,他昨夜见过魏池之后就去了连珠山,第二天早,当魏池去见黄贵的时候,他坐庆芳春的阁楼里见陆盛铎和戴桐峰。
江南的诸位掌柜最终的协议结果就放三面前的桌子上,戴桐锋一个捡看着,陈昂揉着脸打哈欠:“今年也差不多,就是江南那边的事情,皇上那五百万估计是拿不到了。”
陆盛铎拿出一列名单递给戴桐锋:“这是江南那边官员的名册,江南那几个贪官确实拿了银子,不过最后也都借着钱庄票号和们的把钱都洗出去了。最近的密报是说皇上的共抄出两万两银子,都是现银,皇上要么接着向王爷借钱,要么就要增税了。”
“江南的税还要怎么增?”陆盛铎笑得意气风发:“魏池昨天来回话,说是礼部的案子到了东厂了,这么快就往东厂里拉,恐怕是已经杀了,杀了却拿不到钱,啧……北镇抚司、南镇抚司怕都不好过哟!”
“魏池这次怎么卷进了礼部的案子?”陆盛铎皱了皱眉头:“他是嫌自己皇上面前不够醒目么?”
陈昂哈哈大笑起来:“是么,那个傻妹子都瞧上他了,可不是要接着去招摇么?”
“看他哪天要把自己玩死。”
“多好心的啊,知道那个谭公子么?就是和杜家有联姻的那个,魏池可是铁了心要帮别,拿了三万两的银票呢,可恨的家伙。”陈昂拿了个干杏儿丢到嘴里,酸得很。
“任性。”陆盛铎冷冷的给了个评价。
“说正事,”陈昂坐到椅子上:“今年宫里要给的钱,咱们可以缓缓,主要是把这笔款子借出去,这个事情会找户部的谈,们一个到江南,一个去把德意庄的事情安排妥了,今年开始就要互市了,咱们不做些准备不行。江南那边不要出头,”陈昂指着陆盛铎:“让秦月如去台面上说话。魏池这次的案子弄完了之后,会和他商量,要是他也愿意,暂时把他调到南直隶那边去,他如今年纪太小,许多事情是做不了的。”
戴桐锋和陆盛铎仔细思索后,点点头。
“这些事情,王允义怎么想?”戴桐锋问陆盛铎。
“他多半不相想干了。”陆盛铎摩挲着桌面:“他老了,王家的后也没有将领,他也想退了。王皇后虽然今年小产,但毕竟有个女儿,他家兄长也快到了告老的年龄,这次皇上喊不动他的。”
“皇上缺钱,又缺,还会执意要打么?”
“皇上同意了漠南的互市,也给了他们名号,但是依他的个性,等时间够了还是会打,们不要抱有侥幸。”陈昂心中掂量着这个弟弟:“他想要留名青史,他会接着折腾的。”
庆春坊的阁楼内储藏着大量冰块,清幽宜,东厂也有不少,不过是内屋,刑房都地下,闷热难耐。
西边房里关着两位侍郎,正上刑,两个刑官一旁吃茶聊天。
“他们还是不招么?”刑官问动刑的。
“回大话,他们只是说要见魏大。”
“见魏大?”刑官笑道:“们要见魏大?”
“们只是动刑!们要见督审!”
“刑部,们不好好说,到了北镇抚司也不好好说,到了东厂突然就想说了?”刑官冷笑:“咱们东厂可不和们玩花样……们也不想想魏大以前是做啥的,说不定他来了比们的更重呢?”
“别理他们,动刑,一会儿让他们画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