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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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赵十九有可能就粗出了……也许哈,如果我能写到那里。

------题外话------

很想,很想……

她想他了。

这一天是洪泰二十七年三月十三,离她与赵樽在阴山分离整整两个月十七天。

可事实难料,未来谁又能得知?

赵十九没了,她不想连一个爱她的女人都容不下。她相信,没有了赵十九在,她与阿木尔之间,也许不会再是敌人。

更何况,她也只是爱赵十九。

过去东方阿木尔在她身上做了多少手脚,她都知道。可阿木尔是东方青玄唯一的妹妹。她这个人心眼有时候很小,有时候也可以很大。她可以对害她的人睚眦必报,也可以为了朋友不计较他妹妹的所作所为。

这一番话全是出自她的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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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不等阿木尔开口,她缓缓向前走去。

“为了青玄,我不愿与你为敌,可你往后若再有半点与我为难,我也不会罢休。太子妃,我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愿,你不会再成为我的敌人。”

夏初七微微低头,看着她涂得鲜亮的长长指甲一根一根揪紧在绢子上,知她并无表现的那般镇定,唇角绽放的笑意,更是艳丽了几分。

“不然呢?你欲何为?”

东方阿木尔似是嘲弄的哼了一声。

“过去的事,我想与你一笔勾销。”

“你曾经怎样害我的,我都一一知晓。京师的陷害,漠北的刺杀,跑不了夏问秋,更是跑不了你。说起来,她终究只是一把枪,而益德太子妃你……”轻轻笑一声,夏初七回过头来,那一双美眸中的阴霾慢慢散开。

夏初七走近一些,越过她的身子,从她的肩膀撞过去,在她身上的香风袅袅中,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清丽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悦耳动听。

“你到底要怎样?”

果然一提到赵樽,阿木尔的面色就有了变化。

夏初七略一思忖,轻轻一笑,“太子妃,怪不得赵十九没法子爱上你,因为你性子实在太闷。漂亮得,骄傲得,高高在上得,没有一丝正常女人的活气。实话说,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哪怕再好看也没有用。他爱不来,你可懂?”

这种不会轻易表现情绪的女人,实在可怕。

东方阿木尔眉梢一动,静静看她。

看了看她平静如水的面色,夏初七低低一笑,“太子妃这般高贵的人儿,或是一夕间被辗入泥泞,实在是一件憾事。我放你一马,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东方青玄。我多次受他恩惠,你是他的妹妹,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

阿木尔漠然看她,仍是不开口。

“太子妃,你可晓得我为什么没有扯出你来?今天这一出,我完全可以把你往死里整。”

夏初七轻轻吐了一口气,声音放软了一些。

终究还是只能一辈子孤苦守着。

可惜了!

这真是一个相当沉得住气的女人,不愧是东方青玄的妹子。如果把女人分为三个品级,那么夏问秋便是第三品,月毓是第二品,这个有美色有才气还有脑子的东方阿木尔绝对是第一品。

夏初七莞尔,目光深邃了几分。

东方阿木尔唇角微微一动,眸中如秋萧瑟,却不言语。

“不然呢?还有旁人知晓?”夏初七看着她阴晴不定的俏脸儿,面色不改,漠然地翘着唇角看她片刻,才缓缓牵开了唇角,又是叹息又是无奈地浅浅一笑,“太子妃可能还不知我与他之间的情分深浅。他与我,知无不言,你的事,自然也不例外。”

“他告诉你的?”

东方阿木尔眸子微微一暗,却不动声色。

夏初七轻轻一笑,直视她的眼,“吟春园梅林。”

“你还知道些什么?”

东方阿木尔脸色一变,却不反驳,只定定看她。

“太子妃,益德太子之死这一口大黑锅终是让夏问秋父女俩背上了,我不该恭喜你吗?”

夏初七脸上一直挂着笑,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却看不见丝毫的波动和涟漪,她的笑意,一直未达眼底。

阿木尔眸中波光一晃,“你想说什么?”

东方阿木尔的侍女见状,瞄了一眼她的脸色,也是欠身退开。在一抹刺耳的阳光和徐徐的微风中,两个女人互相对视。

“应该恭喜的人,其实是你。”

夏初七唇角一弯,看着这个益德太子名誉上的太子妃,这个差一点点就嫁给赵樽做晋王妃的女人,抬手轻轻一摆,让晴岚和梅子等人退下,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轻轻一笑。

东方阿木尔回过头来,看着她,并不说话。

“太子妃,我也要恭喜你。”

看着她转身的俏丽背影,夏初七突然一笑。

东方阿木尔淡淡看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那优雅绝美的姿态,遗世独立的样子,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高不可攀。

轻“哦”一声,夏初七笑问,“除了恭喜我,你就没有旁的话要对我说?”

“你知。”

“恭喜我什么?”夏初七挑了挑眉。

“恭喜你了。”

东方阿木尔的辈分比她高,人又素来清冷,语气自是疏离,几个字出口,一字情绪都无。

眉梢一扬,她近了几步,笑得仿若二人从来没有过任何嫌隙一般,“太子妃今日怎会有闲情逸致来楚茨殿?”

东方阿木尔没有说话,看她的目光极是复杂深幽,那眸子在阳光的反射下,似是有一点像东方青玄一样的淡琥珀色,很是好看。若单看眸子,有一点像夏初七后世见过的维吾尔族美人儿。

明媚的三月阳光下,东方阿木尔绝美清贵的脸出现在面前。一身简单轻软的素服,衬着她香软软曼妙的身姿,赏心悦目得如同今年枝头绽放的第一朵牡丹。高贵,冷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楚茨殿在望时,夏初七停下了脚步。

阳光洒下的光圈,变成一串一串,结在红墙的两侧。正如这前路,不知从何来,亦不知还有多远。

几个人一路,慢慢向前走着。

晴岚沉默了。

照镜子时,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如今的她?是谁?

“你可晓得,我不想如此。这样的我,不是我。”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怀念赵十九在的时候,那个穿了一身男装大大咧咧敢说敢言的傻小子楚七。那个时候的她,才是真正夏初七。

“奴婢只是直言而已……”

“晴岚你太高抬我了。”

夏初七好笑地挑高眉梢,瞥着晴岚眼睛里的仰慕之意,知她不是在安抚与玩笑,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袭亮眼的尊贵华服,又摸了摸脸,终是抬头看向天空,忍不住失笑。

倾世容色?绝顶聪明?

晴岚道:“一个女人,即有倾世容色,又有绝顶聪明,到底是幸事,还是不幸?”

夏初七浅笑,“什么感慨?”

晴岚看着她的侧颜,轻柔一笑,“七小姐真是一个世间罕见的奇女子。奴婢跟着你一路走来,看你这短短时日,经历的风险无数,却都能险险过关,心里亦是感慨良多……”

看上去又是一次胜利,她的心却空得厉害。

这局棋下了好久。

夏初七轻笑着,很想舒服地伸一个懒腰,可考虑一下还是忍住了,继续“端庄”的走着。入得东宫,枝条上昨夜的雨还没有完全被阳光催走,游走在红墙碧瓦间,看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她神思不属。

“走走。”

“是啊,雨过天晴了,多走走?”

“这个天气真好……”

抬起下巴,她看向了一棵爬墙的蔷薇。

所以他两个就一直活得比她更为轻松。他们可能看见她的惊险,却并不会晓得隐藏在惊险背后的刀光剑影。而经过了这样多的惨痛,还能让他们保持最简单的性子,夏初七以为,这也是一种美好。

她的很多事情,郑二宝和梅子都不知情。

夏初七笑着叹了一口气。

“我哪有?哎!我是好人啦!”

晴岚轻轻一笑,抿唇,“七小姐变相骂人。”

“无知就是幸福,果不其然。”

两个人一直在小声的斗嘴,大概是争论在乾清宫的时候,谁哭得比较厉害,谁的胆子更小,一直没有结果,谁都不肯相让,听得夏初七微微一笑,转头朝晴岚眨了一下眼睛。

郑二宝和梅子远远地跟在夏初七的身后。

有惊无险,一干人都松了气。

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温暖阳光已经洒遍了整个巍峨高耸的皇城,带着一点暖暖的光晕,照在树叶花枝上。这原本是一个幸福的季节,可夏初七看着,怎么都能生出几分凄凉之意。

……

……

“你若死了,我去恨谁?我又能找谁去解恨?”

赵绵泽低头看着她,一张苍白的俊脸上情绪难明,一双眼睛带着近乎疯狂的执拗,火光烧红了他的眼眶,喑哑的声音,如同破碎的铜鼓。

“对,我是舍不得你死。”

“绵泽,你还是舍不得我死的,是不是?其实你根本就是舍不得我死,对不对?你对我有情,你对我有情……哈哈……你还是舍不得我死……”

夏问秋看着他,突然笑了。

“绵泽……”

赵绵泽哦了一声,轻轻一笑,“先前我是想过杀了你,可如今我却不想杀你了。我为你想到一个更好的结局。我要将你终身囚禁,让你孤独终老,与狗争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绵泽……你杀了我吧,你索性杀了我吧。”

水浦是东宫一个偏僻废旧的所在,相当于冷宫,平素连宫女都少与前往,夏问秋更是想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被关押到那里。嘶声一笑,她伸出颤抖的双手,狠狠抱住赵绵泽的腿。

“给本宫拉下去,关到水浦……”

“来人!”不等他靠近洪泰帝,赵绵泽慢慢起身走过去,拦在了她的面前,一双赤红的眼盯着匍匐在脚下的人,唇角抿了抿,目光满是恨意。

“陛下!她们害我,是她们害我呀……”

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她失控一般爬向了丹墀。

夏楚骗得她以为大势已去,吐露了一切。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你……你们……”夏问秋惊惧不已,看了看夏初七的笑,又看了看跪在边上的抱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爹之前根本就没有下狱,亲族也未被流放……

夏初七微微浅笑,看向夏问秋见鬼般的脸。

传令的人下去了。

皇帝下些命令,那就表示这个案子是重中之重。

依《大晏律》,九卿圆审适用于特大案件或不服三法司审理判决的复核案件。相当于后世的二审。九卿圆审由三法司会同吏、户、礼、兵、工各部尚书和通政使组成会审机构一同审理。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同锦衣卫一起审理。

“传朕口谕,魏国公夏廷德,一朝得势,不思皇恩、飞扬跋扈、揽权结党、残害骨肉、谋害太子、攻讦朝政,即刻押入大牢,着九卿圆审,由锦衣卫督办。夏家诸子以及魏国公部众,一律革职拿问,拘押待审。若有同犯,一并治罪,绝不轻饶。”

冷冷一哼,他转头看向崔英达。

沉默片刻,洪泰帝终是沉声出口,“这个夏廷德,看来朕真是小瞧了他,犯下的事,还不止一桩啦?罚俸一年,杖责二十?也亏得吕华铭他几个能给朕结了案。”

报应不爽!

夏初七安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为了一己之私,害人害己的女人,脸上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她呜咽般的哭声里,殿内良久无人说话。

如今一切终都化为了乌有。

六年情深,四年相处。

她手段用尽,终是得偿所愿。

夏问秋笑了,看着他冰冷的面孔,脑子里竟然浮出一些遥远的记忆。年少的皇长孙温雅如斯,谦谦君子,俊俏有礼,唇边浅浅一笑,便惹出她春闺梦里,多少年的不得安宁。

“住嘴!不要给我这些,你不配。”

“绵泽,我是爱你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在赵绵泽恨意的目光下,夏问秋看着他的面孔,说得很是认真。

“歹毒的贱妇!”赵绵泽看她时,目光里痛恨更甚,“落雁街的血案,竟然也是你做下的?原来你竟想让我父王死?亏你还在我面前做出那般贤惠的样子来!可恨,可恼!”他声音几近破碎,“一只毒蛇在身边睡了几年而不知,我赵绵泽枉自为人。”

疯笑两声,她抬起下巴,虚软无力地道,“多的事我都承认了,此事自然也无须隐瞒。绵泽,你父亲的死,确实与我无关。”她目光转向那只鹦鹉,咯咯一笑,“可这只鸟啊,养了这几年还是养不熟……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也养不熟……”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啊,绵泽。可你那个病鬼父亲,本来就要死了,偏生来了一个楚七,这个可恨的贱人……我父亲曾派人在落雁街刺杀过楚七,并把此事嫁祸到宁王头上,可楚七这个贱人命好,碰巧遇上晋王来接她,搅了事儿……没错,我也想过要换掉益德太子的汤药,还想过很多要他命的法子,但东宫太子的寝殿固若金汤,我并没有找到机会……”

呜咽一般冷笑几声,夏问秋对他的责骂似是不以为意,仍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全是柔情万千。

“贱妇!”赵绵泽目光赤得如欲滴血。

夏问秋哑声发笑,“好啊,你们想知道,我告诉你们也无妨。是,我与父亲是想过要益德太子的命。他早就该死了。只有他死了,绵泽才能继位,绵泽才能做皇太孙,若是他还活着,绵泽得等多少年,我得等多少年?”

洪泰帝冷冷一哼,“狡妇可恨,还不老实交代?”

“如今问这个还有何意义?我这条命,我也没想要了。你们想要定多少罪,那就定多少罪吧。”

夏问秋低低垂着头,身上的伤和脸上的伤都未处理,在一股冷风的吹拂下,身子一阵阵发冷,想要说话,牙齿却难以咬合,肿胀的脸像馒头,出口的声音,带出一丝丝难掩的悲鸣来。

“夏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起来吧,你亦是被人蒙骗,不知者不罪。”说罢,他面色一寒,冷冷的眸子看向苍白着脸的夏问秋。

洪泰帝审视他半晌,抬了抬手。

“请皇爷爷降罪,孙儿愚昧无知,竟不知这些年养了一个蛇蝎妇人在身边,不仅害了夏楚,还害了我父王性命。如今,孙儿悔不当初,恨不得生啖她的肉。”

赵绵泽心里一凉,看着皇帝,慢慢跪下,眸中含恨。

殿内静谧了许久,洪泰帝目光晦暗地看向了赵绵泽满带恨意的脸,沉沉问道:“皇太孙,此事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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