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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朝花街像是发生了几许变化,原深居闺楼的小姐,现在街上随处可见;原给人算卦避灾的贾道长,今儿个给人算起了姻缘;还有就是…尽头酒馆里似乎特别热闹,一个个妙龄女子都娇羞地往里跑。
“那是大祭司水竹离?”陈禾是尽头的一个跑堂的,一个性子热乎的小伙子,他熟练地把酒菜递到各个桌上,嘴里喃喃道。眼光还不时往西南一隅坐着的如画里仙神一般的俊朗公子飘去。
水竹离静静地靠在窗边,杯中茶水已尽,空杯舞弄在右手手指间,轻盈的转动,引得大堂里的女客们纷纷抽气,但他的目光却了无焦点。
水竹离偏爱这片净土,他爱这里的名字,也享受这里的静远。
尽头日落不营业,这是老酒鬼定下的规矩,日落后的尽头必须打烊。老酒鬼原是尽头的主人,他噬酒如命。
水竹离还记得,他当时沿着朝花街一直走,走到了尽头。深青色的酒幌子在风中招摇的厉害,“尽头”两个字就松松垮垮的印在上面,垮的潇洒。脚步停住,水竹离忽然有一刻发怔,他感觉到,这里才是他想要到的地方。
大堂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莫苏看到有一个人在擦桌子一,还有一个人在柜台算账,这话是对着擦桌子的人问的。
他一时兴起,觉得能住下在这尽头也不错。他问掌柜的这家店的主人在何处,掌柜的说,黄昏之后就领他去找当家的,当水竹离问到为什么在黄昏时,他只说,老酒鬼白日里都醉在了梦里,只有晚上,才清醒。
再然后,水竹离知道了尽头的当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酒鬼。
尽头的后院。
老酒鬼匍匐在几案上,手里把玩着一尊酒爵,酒爵显然已经被主人使用了很久,表面十分光滑,指间磨挲留下的痕迹却清晰可见。
老酒鬼只是一直地喝酒,一辈子了,都沉浸在了酒里。
老酒鬼在见过水竹离的第二天就死去了,因为什么,就连请来的巫师也没能知道,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水竹离,但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因为他们都知道,水竹离就是水宁国的第一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