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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峰不是个耐的住性子的人,安茹儿的抗拒更激起了他的怒火,他猛的站起身,把细棉布重重的甩到安茹儿身旁,声音硬邦邦的:“你自己弄!”
拓峰的怒意太明显不过,安茹儿默不作声的捡起细棉布,慢慢从背上绕到前胸,伤口被牵动疼的钻心,安茹儿小心翼翼又笨拙的弄了好半天,才勉强把伤口包扎好。
等安茹儿穿好衣服站起来,发现拓峰一直站在她身侧,靠在在马上看她。安茹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穿的很整齐,扣子也扣的一丝不苟,并没有什么不妥。
拓峰冷哼了一声,他冷冽的薄唇微微上扬,碧色眼眸里讥诮意味十足,他阴阴的开口道:“安茹儿,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安茹儿见他的笑意诡异,就知道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拓峰摸了摸下巴,嘴角扬起的弧度看着森冷无常,他慢条斯理却又咬牙切齿:“如果你没有受伤,我肯定在这里就要了你!”
安茹儿一凛,她知道以拓峰的为人,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她往后缩了缩,眸子里闪过一丝惧意。
拓峰对安茹儿流露出的恐惧感到满意,他从马背上解下一个水囊,随手朝安茹儿掷过去,安茹儿本能的接在手中,打开塞子,一股酸冽中夹杂着淡淡腥膻的气味冲进鼻子。
行军打仗,一连多日没有水和食物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这种酸奶发酵而成的酒就成了每个骑兵身边的必需品。
安茹儿这时候才觉得饿了,可是她一想到刚才拓峰说的那句话,又犹豫是不是要喝,她的迟疑落在拓峰的眼里,他双眸微眯,几步就跨过来,一把夺过酒囊,他眼底的冰寒犹未退去,嘴角却在笑:“怎么?要我喂你喝吗?”
拓峰喝了一大口,一手扣住安茹儿的腰,俯身就要压在安茹儿的嘴唇上。安茹儿躲闪不及,他力气又大,她只好别开头,双手胡乱的想要推开她。
拓峰眼底刚升起的火苗瞬间又凝成了万年寒冰,他松开手,安茹儿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拓峰咽下那口酒,“啪”一声把吊在手腕上的马鞭握在手中,安茹儿警惕的瞪着他,看着那根黑色的马鞭在空中划过个弧度,堪堪就要落在她身上,安茹儿现在腿直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吓的闭上眼睛缩成一团。
安茹儿这样柔弱的样子让拓峰满腔的怒火奇异的熄灭了,他用马鞭指了指紧紧抱着胳膊的安茹儿,嘴角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不是雄辩的人,但也算的上伶牙俐齿,可是他发现在安茹儿面前,这个女人永远有办法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拓峰有种无处着力的无奈感觉,他在空中狠狠的甩了一鞭子,像平地的一声惊雷,连爪黄飞电都感觉到了主人的怒意,不安的嘶鸣了几声。
拓峰转身拉住了缰绳,翻身就要上马,却听到安茹儿小声叫他的名字:“拓峰。”
拓峰头也不回:“干嘛?”
安茹儿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甚至带了点抱歉:“你有吃的吗?”
拓峰握缰绳的手一顿,他一指安茹儿:“你!”
安茹儿面色此时憔悴不堪,显得一张小脸现在更是只有巴掌大,拓峰心口一滞,闷闷的取了一块粗面饼,没好气的扔到了安茹儿怀里。
安茹儿饿坏了,抓起饼就咬,那饼做的粗糙又硬,但胜在容易存放且体积厚实,安茹儿管不了许多,咬了一大口没嚼几下就往下咽,噎的她脖子一梗,猛烈的咳嗽起来,咳的面红耳赤也舍不得把那口饼给吐出来。
一个水囊递到她面前,安茹儿抬头对上了拓峰一脸嘲讽的表情,她不再推却,接了水囊就往嘴里灌,好不容易才把那口饼咽了下去。她狼吞虎咽很快就把面饼吃完了,尽管是粗糙冷硬的食物,可是胃里有了点东西,安茹儿觉得好过多了。
拓峰冷道:“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赶紧走。”
安茹儿赶紧站起来,双手把水囊还给她,她生怕拓峰脾气再上来把她给甩在荒无人烟的草场上。
拓峰看也没看她,接过水囊放好,安茹儿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谢谢。”
拓峰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翻身上马,朝站在地上的安茹儿伸出了手:“上来吧。”
安茹儿这次没敢再推脱,借着拓峰的力上了马,她的大腿内侧刚刚接触到马背的一瞬间,被磨损的皮肤疼的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