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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认真地听着。
那位传闻中的皇长孙回盛都了?
然后韩家人胆大包天在天子脚下去刺杀他?
疯了吗?
她总觉得事情充满了疑点,可能真相并不像是赵巍所了解的那样。
袁啸的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刺杀皇长孙可是重罪,国君没降罪韩家吗?”
赵巍道:“降罪了,韩家失去了一座矿山,韩侍郎的官位也被罢免了。”
矿山可是韩家的根基,失去一矿,宛若断去一臂。
他们并不了解韩咏的能耐,更不知韩咏撑过了四十九道酷刑,韩咏才是韩家真正的左膀右臂。
“你们见过皇长孙吗?他长什么样?”顾娇突然开口。
赵巍摇头:“我是齐都人,问袁啸吧。”
袁啸道:“我也没见过皇长孙,他很小就离开盛都,与废太女一道去关山守皇陵了。他每两年才回来一次,但也只是去国师殿,外人根本没机会与他打照面。”
“他叫什么名字?”顾娇问道。
“上官庆。”袁啸说道。
“庆。”
顾娇陷入了沉思。
……
谈话间,马车抵达了天香阁。
周桐与钟鼎一行人的马车在前面,他们先停了下来。
周桐忙跳下马车,过来找顾娇。
“六郎!”
他为顾娇打开帘子。
袁啸拿开他的手,不满地哼道“用得着你打帘子?”
周桐冷声道:“我是六郎同窗!我坐他前排!”
袁啸呵呵道:“我和六郎一起打过比赛!赛场如战场,我们就是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周桐辩论失败,瞬间黑下脸来。
顾娇下马车后却谁也没理,她让顾小顺先跟着他们过去,她去了一趟二楼找顾承风。
顾承风却并不在房中,他去一楼的后台准备即将登场的大戏了。
顾娇摸了摸下巴,犹豫着是直接去找顾承风还是——
不找了。
顾娇走了。
不过她也并没有立刻回到大堂,她去了一趟后院的小柴房。
小柴房在后院的角落里,是最僻静的屋子,旁边是一间临时落脚的厢房,一般被徐凤仙用来关押各种来历不明的戏子或女子。
徐凤仙此人做事虽不择手段了些,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几分能耐。
徐凤仙有个小金罐子,全是盘剥戏子与姑娘们们得来的,顾娇上次看见她埋在了柴房外的榕树下。
顾娇眼馋徐凤仙的金子许久了。
这会儿客人太多,徐凤仙顾不上后院,顾娇就想把她的金子挖出来。
徐凤仙是个做事谨慎的人,挖过之后的土表颜色会与没挖过的地方不一样,所以徐凤仙在这里栽种了一个小小花圃,隔三差五翻一下地。
弄得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哪里才被新挖过。
顾娇不管了,从头挖到尾,她就不信挖不着。
顾娇抽出匕首,开始嗖嗖嗖地挖土,将自己化身成为一个小小挖掘机。
挖了一个坑,没有。
又挖了一个坑,也没有。
顾娇不信邪,快要麻掉的脚往边上挪了挪,继续挖。
挖着挖着,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她古怪地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民妇打扮却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
女子蹲在地上,左手抱着半边冰镇过的又大又红的西瓜,右手抓着一个铜勺。
顾娇在挖土,她在挖西瓜。
她一边鼓着腮帮子吃得吸溜吸溜的,一边目不转睛地观摩顾娇挖土。
顾娇:“……”
……
沧澜女子书院。
萧珩从玲珑阁出来,去了一趟凌波书院。
他是去接小净空放学的,同时也要将小净空送去程夫子那里补习。
今日补习的小孩子除了小净空外,还有他的新同桌小郡主。
萧珩在纸上写道:“麻烦程夫子了,我可能要晚些再来接他。”
程夫子笑了笑:“无妨,我会带他吃晚饭的。”
告别程夫子后,萧珩坐上了出行的马车。
车夫四下看了看,小声问道:“公子,咱们去哪儿?”
“去外城。”萧珩说。
车夫一愣,低声问道:“公子,最近没人盯着咱们了吗?”
萧珩一直被韩家人盯得紧,所以哪儿也不敢去,唯恐让韩家人从他身上查到了与顾娇的联系。
可韩家今日出了大事。
韩世子派来盯梢的人全被撤走了。
而韩家出事的理由是韩二爷行刺皇长孙。
皇长孙……
“长孙殿下——”
这是昨夜张德全对着夜色大叫出声的话。
张德全在叫谁?
皇长孙当时就在附近吗?
他也遭遇了刺杀吗?
还是说——
萧珩不敢再往下想。
他急需要查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需要一个答案。
车夫小声问:“公子,咱们去外城的哪儿?”
萧珩眸光深邃道:“天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