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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连苏晋淇也早就存着请几个扈从的心——只是自己已不做官,家中的进账全凭着祖上的田产,若再养几个扈从,只怕会银根吃紧,所以这件事便一直搁置了下来。苏绾心听他说得轻描淡写,细一想养几个镖师便更是困难,便连连摇头道:“公子太客气了!今儿以后我们会小心的……至于请镖师……我们……”
“不用钱,你让他们应卯就行了。他们在我家有进账,怎么还会要你的钱?”叶宗祺不死心地说着。
“那……总是不好的吧……”话虽如此,但明尚都听得出来,苏绾心的拒绝已经不是那么强硬的了。
三人进了苏宅,虽不至于凌乱,到底也是经过一夜的闹腾,再者正房前被苏晋淇打碎的瓷花盆和残花还来不及打扫干净,给风吹得散乱在地,与整洁的前院形成鲜明对比。
“让五公子见笑了,家里乱成这个样子,实在不是做客的时候。”苏绾心抱憾地说着,然后引着叶宗祺和明尚进了正厅。冯妈和秀珠大约是累得极了,已经回去休息了,苏绾心让他二人坐定,自己则是去烧水泡茶,准备点心。
“叶公子,你来苏家,不只是为了瞧瞧苏伯父的病吧?”明尚见苏绾心出了门,抬起脸死死盯着含着些高深莫测笑容的叶宗祺,眼神浑似一把可以刺穿人的钢锥。
“早就听说前清的明家举家迁移到了我们泠川城,他们家有个叫明尚的少爷最是聪颖能干,还得了九爷的青眼,收为义子,今天见了果真不凡嘛。”叶宗祺依旧是那副让明尚讨厌的笑脸,继续往下说道,“前些日子我去东北走镖,还见了九爷。”
明尚眉心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虽是明白叶家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却没想到这叶家五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能跟自己的义父扯上关系!况且,义父因为反对武人干政,被整个北洋政府通缉,在上海逃亡,连他这个做义子的都不知他如今的状况,这个五公子居然说自己在东北见过他……
明尚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却又失落地缓缓放下手,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义父的来信其实早就被烧掉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五公子竟是在利用义父跟自己岔话题,不免有些恼火,厉声又道:“五公子不要东拉西扯,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叶宗祺眼光却瞟着另外一头——苏绾心端着放了茶盏点心的托盘正往这边走,仿佛是听见了明尚的话,却又因为隔得甚远没有听清楚,故而开口发问道:“明尚,你刚才说什么?”
一面问,一面为两人上茶和点心。
“唔,明少爷刚才问了一些东北胡子的事,说实话我跟他们打得交道不多……哦,谢谢……”见苏绾心一双雪白如玉的纤纤手掌替自己捧上茶来,赶紧虚坐着双手一伸把茶接过来,又浅尝辄止,连声夸赞好茶好茶,又是说道,“苏小姐,不必耽搁了吧?不知令尊大人现在方便让我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