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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像是惊雷划破长空,在座诸人双目顿时亮了起来,纷纷目瞪口呆地望着自信满满的余长宁,尽皆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李承乾张大嘴巴呆愣了半天,恍然大笑道:“余驸马真的会画《风》?”
余长宁朗声长笑道:“虽未画过,但可一试。”
“好!”李承乾重重拍案出声,高喝道:“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中大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拊掌轻笑道:“那好,余驸马如此信誓坦坦,那么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不消片刻,两名内侍抬来一张作画的长案放在了殿中,余长宁走至案前打量着案上精致的文案事物,回身对着李承乾拱手道:“太子,有道是:画风难,难于上青天。若要完成此画必定是千辛万苦,艰难至极,本驸马须得心无旁骛地斟酌绘画落笔,不能有一丝地分神,所以想请专人为在下研墨,不知行否?”
李承乾慨然点头道:“这有何难,本太子自然允诺。”
余长宁点头一笑,故作恍然地高声道:“啊,听说房玉珠小姐研墨功夫十分了得,磨出的墨水浓稠均匀、乌黑油亮,若是由她帮衬在下,这一局必定能增添不少胜算。”
话音落点,一片好奇的目光顿时向端坐在坐席中的房玉珠望去。
房玉珠没想到余长宁竟会提出如此要求,一时间不由呆愣了,俏脸也飞上了两朵红霞,盯着他的目光满是愤怒之色。
余长宁对着她笑嘻嘻地挥挥手,问道:“在下诚挚相邀,不知房小姐意下如何?”
房玉珠冷冷一哼,知道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站起来冷冰冰地开口道:“只要你能为我大唐赢得这一局,玉珠为你研墨又有何妨!”说罢举步绕过长案,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余长宁微微一笑,对着走到身前的房玉珠伸手作请,房玉珠恼怒地瞥了他一眼,步至案前将一方油亮的墨块放入砚台中,注入清水后拿起磨石轻轻研磨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余长宁突然“啊”地一声大叫,后退数步展展身子,甩甩胳膊,扭扭腰杆,惊得众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望着大家探询的目光,余长宁嬉皮笑脸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各位,作画之前我习惯活动活动身体,这样有利于活跃思路,下笔沉稳,还能有效预防腰椎间盘突出,就请大家见怪不怪。”
见状,苏我入鹿拍着长案不耐烦地催促道:“余驸马,我们都等你半天了,你到底画还是不画?”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本驸马乃是出了名的持久男儿,这前戏自然要比普通人稍微长那么一点,不像副使你这般银样蜡枪头,与柴驸马一攻一受比了半刻钟不到便结束了比试。”
在座不少人都是久经胭脂战阵的风流公子,听他如此饱涵内涵的话顿时忍不住莞尔失笑。
苏我入鹿脸膛瞬间涨红,正欲开口,不料中大兄却是摇手淡淡笑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行,苏我兄耐心等待便是,不必着急。”
“嗨!”苏我入鹿有些不情愿地应答了一声,绷紧了脸不说话了。
不消片刻,一汪浓稠的墨汁已是磨好。
房玉珠长吁一声放下磨石,冷然出言道:“余驸马,请你用墨。”
余长宁忽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走至案前铺平一张白色的宣纸,目光已是一片沉凝。
他默默地盯着案上宣纸思忖半响,右手伸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笔来。”
站在旁边房玉珠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余长宁是在对自己说话,贝齿摇着红唇盯了他一眼,拿起一只毛笔放在他手中恨恨道:“拿去!”
余长宁接过毛笔一抖衣袖,又是沉声道:“墨来。”
闻言,房玉珠只觉一股郁闷之火堵在心头来回涌动,恼怒地将砚台捧在手中置于他的眼前,面沉如水一句话也是不说。
余长宁眉头微微一皱,大袖一抖提起毛笔用笔尖在黑呼呼的墨水中回荡一圈,待到笔酣墨饱之际,一方墨龙已在宣纸上挥洒开来。
殿内众人好奇之余纷纷引颈张望,然则由于视线的关系皆不看见画中详情,只得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余长宁手中的毛笔来回于画卷与砚台之间,一会儿如万马奔腾般酣畅淋漓,一会儿如游龙飞凤般轻盈飘忽,一会儿又如泰山压顶般沉稳坚实,一笔一勾,一点一滴流畅非常,隐隐有绘画大家之风。房玉珠因为站在他旁边,自然对画中详情一目了然,怔怔地凝神打量,脸上神色从最初的疑惑变为了好奇,再由好奇变为了震惊,最后恍然间又带上止不住的赞叹之色,原本紧蹙的娥眉也渐渐放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