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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初若把手里的条子递出去,立刻有人带着她走进病房。
病房面积不大,是单人间,设施齐全。躺在病床的人,面色苍白,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紧闭着,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首长高烧还没退,医生说晚上才能醒。”警卫员简单交代几句,转身离开,并且将病房的门关上。
部队打电话到家里,恰好是廖彤接的。她没敢告诉爷爷奶奶,直接打电话给权初若。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加湿器细微的响动。权初若站在床边,盯着躺在那里的男人,一颗心瞬间收紧。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缩回手。
医生说是高烧引起肺部感染,需要住院治疗。
权初若拉开椅子坐下,眼睛盯着输液瓶的液滴,整颗心都还在扑通乱跳。接到电话,然后赶到医院,前后她只用了四十分钟。在这四十分钟里,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呼吸都透着恐惧。
廖彤表述的不清楚,权初若听到她哭着的话,整个人彻底吓坏了。廖凡平时大伤小伤不断,所以她听到孩子哭,自动的想象成他身负重伤的模样。
长长的舒了口气,权初若全身紧绷的那根神经,倏然断开,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整个下午,医生进来观察两次,并且给廖凡测量体温。他的高温逐渐消退,这是个好现象,人应该很快也能苏醒。
窗外的夕阳渐落,权初若守在病床边,一双黑眸落在他的脸上,心底的滋味复杂。好像有很多年,她和他都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最后一次是在他妻子病逝后。
那时候廖彤刚出生不久,他守在妻子的灵柩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权初若还记得那天,天空飘着小雨,他站在灵堂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曾经她以为,那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看着廖彤从牙牙学语到懂事上学,却始终都等不来他的那句话。
那一年,她落进他的怀抱,男人温柔的笑容镌刻在心底。
他的笑,如同三月里最轻柔的春风,让人过目不忘。
权初若敛眉,望着昏睡的男人,心头酸涩。他给她最温柔的笑,却也给她最致命的伤。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动容。
廖凡,你是铁石心肠。
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动,权初若不想搭理,直接关机。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权初若抬头,只见廖凡已经清醒,并且要自己撑着坐起来。
“别动。”权初若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廖凡听话的躺回去,嘴角涌起几分笑,“是彤彤告诉你的?”
“嗯。”权初若喂他喝了些水,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不那么烫了。
“吓坏了吧。”廖凡轻笑,俊脸隐约透着憔悴,“我说过不让他们通知家里,不过就是发烧,没什么大事。”
“发烧也会死人的。”权初若没好气道。
廖凡笑了笑,并没反驳。他看着窗外的天色,剑眉微蹙:“很晚了,你早点回家。”
醒来就赶她走?权初若沉着脸,心里也凉了半截。
“我不想耽误你工作。”眼见她垂下脸,廖凡犹豫着补充。
须臾,权初若提着皮包起身,叮嘱道:“我明早带彤彤过来。”
“好吧。”犹豫了下,廖凡才点头答应。
权初若拉开门出去,临走前交代勤务员几句。
病房的窗口前,廖凡侧身倚在窗边,直到权初若的车子离开,他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
“咳咳——”
勤务员将他扶上床,忙着去安排晚饭。
一路开车回到家,权初若提着皮包上楼。她边走边琢磨,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做,可又没想起来。
打开房门,家里漆黑一片,客厅里的开关都被拆除。她借着细微的光亮,往卧室里走,倏然间想到什么。
坏了!
权初若怔了怔,脸色大变。今天答应过要去陆家的,可她忘记的一干二净?!
摸出手机,权初若翻看刚才的来电,才发觉是陆景亨的号码。她急忙回拨过去,但电话无人接听。
这个时间,陆家肯定已经吃过饭了。她没回去,也没通知一声,没准又给自己惹来麻烦!
权初若抿起唇,转身要往外走,手腕竟被人从后面扼住。
“啊——”
黑暗中,有人迎面压下来,权初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抵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