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连双面绣都不如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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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她甚至已经听不见门外有任何的动静了。

夜色清冷得可怕。

忽然素叶心中升起一阵悲恸,泪水沿着眼眶就跌了下来,像是失了控似的,她无法去压抑内心的焦躁不安。眼泪朦胧间看到静静伫立在墙角的白兰屏风,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终于复活了,冲到了屏风前,边哭边用尽全力将其拖到落地窗前,敞开窗子,一股脑儿便将白兰屏风扔了下去。

几秒钟后传来屏风框崩裂的声音,她哭得凄惨,却还是看到了楼下年柏彦的身影。他在月光下岑凉地伫立,看着她将屏风扔了下来,看着屏风落在地面上被摔得七零八碎,整个过程都是快把人逼疯的沉默。 素叶似乎看见他往楼上看了一眼,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足能感觉到他的愤怒,月光拉长了他的背影,也拉长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夜风吹拂着他身上的大衣,颀长的身躯却那么冰冷地站立在风中一动不动,素叶看着楼下的男人身影,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你这个疯子!

她疯了,是被他逼疯的。

她是疯了,要不然怎么舍得把那么贵的东西扔到了楼下?她只想用疯子般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方式来告诉他,她是多么不想他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走掉,那么决绝,背影都那么令人陌生。

她没得选择,只想着用一些方式来再次激怒他,哪怕他再冲上楼来狠狠骂她疯子也行!

然而,楼下的年柏彦没停留多久,在与她对视了仅有几秒钟后转身,朝着地面停车场方向走去,他甚至都没上前去看一眼摔得骨碎的屏风。

是谁说的夜色如墨?这个形容一点都没错,素叶的手指生疼,眼睛也生疼,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因为她看到年柏彦的身影渐渐地被夜色吞噬,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呼啦啦地从四敞八开的窗子闯了进来,吹得她长发飞扬,她闻到了深秋的凉,每呼吸一口肺部都胀着寒。“嘭”地一声关上窗,她的身子靠着墙壁缓缓下移,最后跌坐在地上。

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不知道年柏彦能去哪儿,或许回他自己的家,或许回公司,又或许他真的一气之下去找其他的女人?一时间她哭得更凶,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恐慌,因为她发现,如果不选择打电话找他,除了办公室她竟然连他能去的地方都不知道,维系她和他似乎就只有办公室和电话,如果有一天电话打不通、办公室里他又不在,她又将会去哪儿能找到他?

她从没见年柏彦这么生气过,冷得像冰,寒得陌生,他不像其他男人似的暴跳如,亦没有对着她大呼小叫,却用了他一贯不近人情的方式来宣告他的怒火和不耐。

他看向她的眼神,是能让人凉到骨子里的情感。

他是开始厌恶她了吧……

连她都厌恶自己了,是她忘了,她忘了愤怒时所说的话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伤了他的同时也伤了自己,她忘了尤其是女人在争吵的时候千万别翻旧账,可她不但翻了,还以曾经那么严重到影响了彼此友谊的事件来攻击他。

她恨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得迟缓,却从未停下脚步。

素叶像个凌乱的娃娃,倚靠在墙角,全身都凉透了也不见年柏彦返回的身影,她听不到走廊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他拿着钥匙开门声。

是啊,她从未听到过,他说他配了她家的钥匙,她是那么想要听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当素叶终于扶着墙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的双腿都已经麻嗖嗖地不能动弹,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后,等恢复了知觉她才扯过件外套冲出了房间。

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房门开了,她回来了,泪痕还挂在脸上,怀里抱着被她刚刚一气之下扔下楼的白兰屏风,屏风的骨架没了,摔得七零八碎的不能要,她拾回了白兰双面绣,上面还沾着深秋的霜露。

她是真的疯了。

平时都不舍得多碰一下的东西,在她心里那么那么珍贵的东西,却遭到了她的如此对待。

窝在沙发上,将那张双面绣平铺开来,泪眼朦胧时总是乍隐乍现在千灯镇时的情景,他在琼花飞舞间伫立含笑,英俊的侧脸是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她不就是深深爱着他这点吗?

泪水终究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她哭得比刚刚还要凶。低头看着白兰绣上面的字迹,那唯美的字句像是讽刺她似的,一滴泪水落下,在“未晚”二字上轻轻洇开。

未晚?

她和他真的未晚吗?

北京的深秋大多数都是阳光甚好,天空很高,颜色湛蓝,令人心情正好。但显然的,素叶和林要要都不在其中。

林要要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这是唯一能令素叶欣慰的地方。午后她找了个空闲来医院看要要,顺便将她推到花园透透空气。有银杏树的地方必然是美的,素叶便将林要要的轮椅推到了满是银杏叶铺落的地方停下来,抬眼看着不远处湛蓝的天空略有发呆。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年柏彦在做什么。

距离上次争吵已过去了两天,她和他没有任何形式上的来往,或见面或电话,他没打给她,她也迟迟捏着手机没打给他。

多年的朋友心有灵犀倒是一点不假,林要要看出她的心事重重,轻声问她怎么了。素叶绕到她身边,直接坐在了厚厚的银杏叶子上,林要要一见赶忙呼,赶紧起来,多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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