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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鹤峰这才扯回了神儿,转脸看向叶鹤城时,眸光还残留着不可置信。
“怎么了?”叶鹤城着实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许是刚刚的震惊耗尽了叶鹤峰所有的体力,他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沙发上,喃喃道,“素秋……是素秋……”
“什么素秋?”
叶鹤峰盯着烟架上已熄灭的雪茄,牙齿咯吱吱地打颤,“我刚刚……看到素秋了。”
“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叶鹤城在他身边坐下,话毕后又想起阮雪琴的经历,舔舔唇,再脱口时声音变得谨慎和胆怯了,“你不会是……见鬼了吧。”
叶鹤峰的身子猛地一颤,见鬼?
那么,老宅的鬼究竟是谁?
是她吗? 夜沉寂了下来,窗外霓虹依旧,只是比前半夜愈发迷离了起来。人,总会找到方法,在快节奏高强度下彻底地释放压力,这也是香港夜生活如此丰富美丽的原因。
素叶在这个夜晚彻底放纵了自己,在年柏彦的身下婉转承欢,主动魅惑。爱,是一场缠绵蛊惑的毒,令素叶和年柏彦同时找了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当纵情的绚烂在两人的身体中同时如烟花般绽放的瞬间,她,哭了。
并非嚎啕大哭。
素叶只是紧紧地搂着年柏彦,脸颊与他的相贴时,心脏的跳动频率与他的一样时,眼泪默默滑入发鬓之中,她哭得很安静,与如妖如魅的刚刚截然相反了。
年柏彦不是没察觉出脸颊的濡湿,却没有扳开她的脸询问她为什么哭,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任由她在纵情之后与以往不同的反应。所以,当男人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脑时,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脸颊,有的就滴落在枕头上,在纤薄柔软的布料上轻轻洇开,留下斑驳的泪影。
像是预感了一场别离。
其实素叶不想这么伤感,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也怕走得太快。她最爱的男人,年柏彦在给了她盛大的欢愉,当她远比平时还要来得强烈的激流在他低吼声中一并落下时,从千灯镇的相遇,到南非的跟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像是走马观灯似的在脑海中一一乍现。
只是短短的几天吗?
她却觉得这些回忆比漫长地去过一辈子还弥足珍贵。
所以,她不敢去回忆太多,因为这几天年柏彦带给她的甜蜜太多,哪怕她只是拿出一点点来进行回味都足以支撑她几天的枯萎。
她怕自己已然是枯萎的花,只能靠着如养分的回忆才能生存,因此,她不敢肆意挥霍这几天的回忆,不敢奢侈地去缅怀太多。
年柏彦虽然没说什么时候回北京,但依照目前的情势,她和他在香港的日子只能叫做短暂的停留,她拥有他的时间是不是可以扳开手指就能数的过来了?
其实素叶是个胆小鬼。
她从不承认,纵使是心理咨询师的她在面对爱情时会有多么勇敢和与众不同,曾经,她不止一次在对前来咨询的女人说,有关爱情你要随遇而安,或牵手或离别都是无法避免的。实际上呢?她自己却无法做到以平和的心态去看待爱情的阴晴不定上下起伏。
她希望能天天见到年柏彦,渴望被他宠溺相拥。
可这些恋爱中该有的程序,在回北京之后怕是变得不切实际了吧。
年柏彦,从未在她面前允诺过回北京要如何如何,更没向她保证回北京之后的相处之道,也许他也在思考,正因如此她才深感无力。
因为她无法帮助他。
只能选择了她最为看不起的发泄方式:流眼泪。
她承认,恋爱中的女人全都是疯子加弱智,她就是不折不扣的那个。
她相信她的惶恐,他懂。
否则怎么会愈发地将她收紧入怀?
就这样,在年柏彦的沉默中,素叶沉沉入睡了,狂热的激情和事后的泪水彻底地耗尽了所有体力,所以她睡得很香甜,纵使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年柏彦却出现了短暂性失眠。
落地长窗外是静得绚烂的夜景,长窗内,是激情过后略带伤感的情绪。他倚靠在床头上,看着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素叶。
她的半张脸全都埋在了他的胸膛,长长睫毛阖住了双眼,却还带着一丝湿润,他早已调暗了室内灯光,令她睡得更踏实些。
微弱的光偏移在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在鹅黄色灯光下看似更如鸡蛋清般剔透。年柏彦伸手,修长手指轻抚了她的脸,她的脸愈发尖细,近乎他的一个手掌就能完全掌控。
想起南非那天下雨的午后,她毅然决然转身走出酒店,他久久地站在窗前看着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上了车,大雨模糊了室内与室外的视线,与也拉长了她与他的距离。当车子远离视线的那一刻,他满腔的愤怒和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