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爱你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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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坚一上场,依兰就紧盯着场上,准确地说,是没离开过黄坚一秒钟。她紧盯着黄坚,目光随着黄坚快速奔跑的身影移动。如果她是裁判的话,估计黄坚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依兰看到,黄坚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了,额头上也全是汗。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想冲上去,为他擦汗的冲动。

男人最让女人心动的时刻,就是他在挥汗如雨的情况下还在专心致志、全力以赴做事的时候。

黄坚的斗志感染了他的队友们,大家都好像在突然之间获得了能量。奔跑积极,传球准确到位。,出脚果断,很快局势就有所好转。黄坚他们是攻势如潮,但遗憾的是总是只开花、不结果,临门一脚总是有所欠缺,但幸好他们的斗志仍在。

新一轮的攻势又发动了,球从中场传出,队友带球十几米远后传给博飞,博飞扫视了一下场上情况,发现黄坚在对方禁区前沿,直接就将球传给他。黄坚带球强行突破对方后卫的防守,杀入禁区,正要起脚射门,对方一后卫飞脚踢中他的小腿,黄坚倒地滚了两米远……

点球,裁判的判罚相当果断。

看到黄坚被踢倒在地,依兰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起身离开座位,飞奔向球场……

就在依兰还有几步之遥就跑到他身边时,黄坚挣扎着站起来了。依兰上前扶住他,但黄坚却挣脱她的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腿上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这时,队医也进场了,准备给他包扎伤口。黄坚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坚持要发完点球再疗伤,依兰好言相劝他也不听。没办法,他们只好退场。

黄坚迈着大步走到足球旁,弯腰捡起足球,把球夹在腋窝下。从容地走到发点球的地方,把球轻轻放在发球点。突然,他又弯下腰,把球捧在手心,低头亲吻了足球一下,才又放回原点。

黄坚的腿上在流血,但他不在乎。他人在慢慢后退,一步、二步、三步……

突然,他像追逐羚羊的猎豹一样快速奔跑,用尽全力踢向足球。球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直挂球门右上角,而对方守门员却扑向左边。

“球进了!”场外一片欢呼声。

进球后的黄坚狂奔向博飞,他跳起来,紧紧的抱住博飞,其他的队友也飞奔而来,他们玩起了叠罗汉游戏。

“嘀……嘀……嘀……”五分钟后,主裁判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黄坚他们队凭借顽强的斗志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比赛结束后,黄坚兴高采烈的走到依兰身边。依兰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这位小姐,我们很熟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依兰不理他,只是不住抽泣。黄坚伸手把她的秀发拨到背后,然后捧起她的脸,唱道:“双手轻轻捧着你的脸,吹干你的泪眼,梦还有空间,我还在你身边。不曾走远。把爱倒进你的心里面,陪你醉一千年……”

“别哭,我最爱的人……”一首歌不成,他又换了一首歌。

“别唱了,好难听啊!”依兰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不哭我就不唱了。”

依兰止住泪,“你腿上刚才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痛吗?”

“一点都不痛。”

“骗人。我不信。”

“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一点都不痛。因为踢在我身,痛在你心。”

“别开玩笑了,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依兰蹲下身,察看起他的伤势来,“踢破了好大一块皮,周围都被踢紫了。那人好狠的心啊!用那么大的力踢你。”

“没事,”黄坚高兴地说:“我这一脚被踢得太值了。”

依兰站起身来,奇怪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脑子被踢傻了,哪有被人踢还这么高兴的。”

“这你就不懂了,在足球场上,只有傻瓜才踢人,聪明人都被人踢。你没看到,那傻瓜被红牌罚下,他们队还被判点球吗?”

“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你被人踢,腿上流了很多血。我好心疼。”

“咳……咳……”博飞走到他们身边,假装咳嗽了几声,“儿女私情等一下再说吧,现在去领奖。”

一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午夜电影散场后,黄坚送依兰到楼下,彼此都说了“再见!”,但两人却都没有真要再见的意思,他们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明天去哪里玩?”相视一笑后,依兰问道。

“明天……明天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

依兰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会儿就连成了一条线,“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凤凰卫视的窦文涛说,孟姜女是中国的第一个恐怖分子。她用意志力哭倒了中国的万里长城,害得中国的国防从此以后极度空虚,所以近代中华民族才会饱受外国欺凌。

依兰是继孟姜女之后的第二个恐怖分子。在这之前,黄坚认为他的心理防线跟万里长城一样,可以屹立千年而不倒。但没想到,依兰的一滴泪就让他心中的万里长城土崩瓦解。

在惊涛骇浪中都能乘风破浪的男人,他心爱的女人的一滴泪就能把他淹没。所以,只要找准目标,女人的眼泪比核武器都厉害。核武器顶多要人命,而女人的泪却能征服人的心。

众所周知,征服人的心比要人命难多了。

黄坚把依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明天不能见你,是因为明天我要去我堂哥那里。我哥前段时间回家了,今天才来。我妈托他带了一些东西给我,他打电话叫我明天去拿,所以我明天不能见你。”

“那你跟人家明说嘛,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依兰带着哭腔说。

“都是这张臭嘴惹的祸,它竟敢让我的依兰伤心,胆子可真不小,别哭了,我帮你教训它。”说着黄坚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正要再抽时,依兰抓住了他已举起的手,“别打了,我会心疼的。”

“它让你如此伤心,不能轻饶了它。”

“好了,我原谅你了。”

黄坚为依兰擦干眼泪,“对不起,以后我不跟你开玩笑了。”

“你做不到的,你要不开玩笑那就不是你了。”

“那我不开这种让你伤心的玩笑了。”

“嗯。希望你说到做到。”顿了一下,依兰问他:“你哥他在哪里做事,明天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不好。”黄坚答得异常坚决。

“为什么?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嘛。”

“我哥在建筑工地上做事,那种地方女人去不适合。”

“谁说的,法律上有规定吗?我就是要去。”依兰很倔强。

“依兰,真的不行,好了,很晚了,上楼休息吧。”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依兰有些失落。

当年高中毕业没上大学的黄坚跟他堂哥一起来深圳打工,在深圳这个全国人才聚积的地方,大学生比他家乡的****都多。他一个高中生,又毫无工作经验,找工作就好比唐朝时的蜀道——难于上青天。但人总要勇敢生存,没办法,生活所迫,黄坚只好跟着他哥在建筑工地上干活。

建筑工地上的条件相当艰苦,住的是铁皮搭建的工棚,里面没水,电是只有36伏的低压电。深圳地处亚热带,一年365天有300天都艳阳高照,在烈日下工作的建筑工人那都是汗流浃背、汗如雨下,只差一点就“汗”笑九泉了。像牛马一样干了一天活的他们,跑到河里去洗个冷水澡就回到蒸笼一样的工棚里,拿张破席片儿往几块木板拼成的“床”上一扔,再拉个蚊帐,就能安然入睡。黄坚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没有成为“烈士”(被烈日晒死的人士),真的是个奇迹。

工地食堂里的伙食差劲的没法说,饭像是直接用黄河水煮的。用这种水煮出来的米饭和黄土高原的土地一样黄,不但黄而且还有沙。菜就是放在开水里烫了一下而已,绝对没有一滴油。当时和黄坚他们一起做事的工友,有一个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他看到这饭菜忍不住留下了悲伤的泪。他说,在监狱里,他每时每刻都想着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如今他终于重获新生,原本以为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但看到这饭菜,让他又想起了在监狱中的苦日子。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还在坐牢,只不过现在的“牢房”更大了而已。

但这种饭菜黄坚还是吃了,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在心里对自己说:“黄坚,你现在身患重症,摆在你面前的不仅仅是充饥的饭菜,而是能治好你病的灵丹妙药。为了活命,你必须得吃下去。”然后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完全是因为饿,而是怕吃慢了自己就无法下咽。

这段痛苦的经历,黄坚从来都没有告诉任何人,有些事,连最亲的人都不告诉。不是刻意要隐瞒他们,而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向朋友提只言片语,并不是怕丢脸,而是因为悲惨的故事他们已听得太多了,在外打工的人,90%的人都有一段不幸的遭遇。

黄坚不想在工地上长久的干下去,所以只要一有空,他就会骑着一辆破单车出去找工。几次奔波后,工作虽然没找到,但他并不失望,反而对找工作充满了信心。因为他发现,在这个大学生都比他家乡****还多的城市,一样有他这个高中生的生存空间。很多大学生找不到事做,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找不到事做,而是放不下架子,或者是要求太高。很多刚从学校出来的所谓的天之骄子,他们对工作和劳动报酬的要求与黄花闺女出卖自己初ye的价钱一样高。其实,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身价比婊子的身价高不到那儿去,如果有大学生甘愿做一段时间的“婊子,”总有一天他的身价可以超过黄花闺女。但遗憾的是,这样的人相当少。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原因吧,才有黄坚他们这些只有高中,甚至更低学历的人的生存空间。工厂里拉线上的普通的生产员工,很多都是初中甚至小学生。工厂也愿意招这样的人,因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无可奈何地任资本家剥削。招大学生做生产员工,除非他觉得有高升的机会,才会暂时屈就,不然,他比野狗都跑得快。

又经过多次奔波后,黄坚终于在一家电子厂找到了一份开自动机的工作。

经过几年的打拼,黄坚小有成就后就想把他哥从工地上解救出来。但无奈他哥就只会干力气活,除此之外,干什么都不行。因为他哥与2000常用汉字的关系都僵得像1937——1945这8年的中日关系一样——水火不容。黄坚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有空时来看看他。

人,不能总是怨天尤人,很多时候,是你自身的能力决定了你只能做什么样的事。所以,人要想改变现实,首先就要改变自己。

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他哥干活的工地。一走进工地,就是片地风沙,好像是“丝绸之路”一般。坑坑洼洼的道路,像地震过后还未清理的现场。黄坚只得下车来,推着车走。

很久都没有骑自行车的黄坚这时才发觉,他不但腰酸背痛腿抽筋,屁股更痛。它简直与*分子一样——一个劲地闹分裂。黄坚现在是切身体会到,本来完好的整体其中的某部分要分裂,那种切肤之痛是何其难受。他真想亲自打电话给*,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他,劝他放弃*。并且告诉他,*是一条死路,他如果一意孤行的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中国十几亿人民是不会同意台湾从祖国分离出去的,就像他黄坚绝不会真让他的屁股分裂一样。如果他的屁股胆敢明确向他提出要“独立,”他就会跟它拼命。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问了好几个人,黄坚总算知道了他哥工棚的所在地,他推着车来到工棚门口,看到他哥只穿着一条裤衩在工棚门口的水龙头旁洗菜。黄坚看到他哥全身的肌肤黑得发亮,水溅到他身上竟能反射太阳光。这身肌肤让非洲佬看见了,他们说不定会羡慕得要命。以前他哥一头又黑又直的头发,现在是又黄又卷,再加上根本就没有对镜梳妆,那头发比加沙地带的局势都乱。

黄坚停好车,平静了一下心情,露出灿烂的笑容走上前去跟他哥打招呼:“哥,我来了。”

他哥黄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弟弟,憨厚地对他笑了笑,“你来了。”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他回家所看到的一些事情,还着重给他讲了他家的一些具体情况。

黄坚蹲下身帮着洗菜,两兄弟边洗边聊。洗完了菜,黄伟站起身来,指着身后的工棚对他弟弟说:“进去吧。”

“等一下,现在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必须我马上亲自去办不可。”

黄伟开心地笑了起来,“往前直走,尽头是一条小河,厕所就在河边。”

黄坚来到河边,看到离河边大约有2米远的河上搭建有一间铁皮屋。那就是他哥说的厕所,必经之路是由几块木板铺成的。黄坚走在木板路上,听到脚下的木板发出“嚓嚓”的响声,并伴有比较大的晃动,吓得他不敢迈步。

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去都江堰春游,在都江堰那座长长的索桥上,男同学们都用尽全力摇晃缆绳,让那桥晃动不止。吓得女同学们花容失色,手紧紧抓住缆绳不敢迈步。这个时候,男同学们便充分发扬中华民族乐于助人的优良传统,去牵着女同学的手,并肩走向对岸。当时,黄坚看到他们学校的校花,长得与他梦中情人朱茵有几分相似的肖宇艳同学吓得双腿打颤。他是心花怒放啊!黄坚本就是那种美女有困难要帮助,美女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助的热心人(刚才他摇晃索桥可用尽了全身力气)。如此天赐良机,乐于助人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潇洒地走到肖宇艳的身边,很有绅士风度的把他的右手伸到肖宇艳的面前。肖宇艳害羞地看了他一眼,红着脸伸出她温柔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那一刻,黄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多么希望那索桥无限长,最好是一生一世都走不到尽头,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黄坚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对岸。在岸边不得不放开宇艳的手后,他失落无比。当时,他站在都江堰岸边,对着滔滔江水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做中国的第二个茅以升,上大学后就学桥梁专业,毕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座索桥加长一倍。”

黄坚颤巍巍地走在那木板路上,2米多远的路程他感觉好像走了一个世纪。终于走进了厕所,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尿裤子。支撑这厕所的,就几根纤细苗条、好似营养不良,并且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竹子而已。铺在上面的木板,由于常年日晒雨淋及人的排泄物的腐蚀,已成了真正的朽木了。黄坚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那是名副其实的往公共厕所里扔雷管——非激起民愤(粪)不可。他这“雷管”一掉下去,肯定是奋(粪)勇(涌)当先,那他也只好奋不顾身的往岸边奋勇前进了。黄坚害怕得闭上眼睛,嘴里高唱着《男儿当自强》:“傲气面对万重浪……”在那危机四伏的厕所里,提心吊胆的解决了他的“裆”务之急。

解决了“裆”务之急后,走到岸边的黄坚还忍不住回头再看了那厕所一眼,感叹道:“在这种地方,男儿一定要‘裆’自强。”

这社会变化很快,一日千里。但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这样,建筑工人住的工棚就几十年如一日,毫无变化。黄坚看到,眼前的工棚与他多年前住的工棚一个样,同样是一片狼籍。石灰渣、断砖头,还有各种生活垃圾满地都是,还没有刚被清空的垃圾回收站干净。或坐或躺的男人们都清一色只穿一条三角内裤。屋中间拉一根凉衣服的铁丝(衣服是不敢凉在外面的,不是怕被人偷,建筑工人的衣服送人都没人要。而是因为外面风沙太大,衣服在外面凉一天,从衣服上抖下来的沙子与内蒙那边下的一场小沙尘暴的量相当)。在那铁丝上晃荡不羁的,大多都是各色内裤。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一件让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挣几分血汗钱而走到一起。大家就应该要互相帮助、互相关心,要亲如兄弟,不分彼此。大家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尤其是穿内裤,大家从来都不分彼此。

为了兄弟,黄坚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万死不辞。唯一一点,就是他绝不与兄弟同穿一条内裤,因此,别人穿过的内裤,他就扔掉。但他又不习惯不穿。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毕竟穿内裤是他二十几年来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想改变谈何容易。况且,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改变,没办法,他只好去买。黄坚在工地上干了将近一年,究竟买了多少条内裤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些卖衣服的售货员刚开始跟他打招呼是:“先生,你吃了没有?”到后来就变成:“先生,又买内裤?”最后变成:“先生,买几条内裤?”这让黄坚无比的痛苦。知情的人会体谅他的苦衷,不知内情的,肯定会以为他的“那个”器官出了问题。身为男人,在那个方面被人怀疑,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为了不再被人误会,为了维护男人那一点脆弱的尊严,他是非走不可啊!

黄坚的到来让黄伟很高兴,他特地请假半天,陪他弟弟尽情玩了一下午。黄坚离开工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从工地出来,大约有一公里的路连个路灯都没有,黄坚只好跟着感觉走。但今天他的感觉很不好,才走了300米,他的车就掉到坑里去了,他一个跟头就从车上栽了下来。幸好上帝保佑,他只是身上有几处被擦破了皮而已,没有断胳膊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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