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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音乐,留给了我想象的余地,说实话,还不如不换的好,让我随着时间快快地旋转下去,快快地飞驰下去,不去想一切!
“你心不在焉,这样是很不尊重你的舞伴?”蒋小波在低低地说。
“对不起,西门凯不让我和其他人一起跳舞!”
“不要怪他,他太爱你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和别人跳呢?”
“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也可以不去跳吗?”
“既然如此,那么你和我跳舞就不是迫不得已,而是自愿的了?”
“我——”
我不得不去承认,蒋小波是个天生的谈判家。我再一次地审视着他,直直的鼻子是那么的坚毅,他的眼睛很温柔,很温柔地注视着我。
一曲舞下来。
我第一眼就是在寻找西门凯。西门凯坐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可能是在生气。旁边有他的爸爸不知在说着什么,我走了一半的路,就不敢过去了,我也不敢回到陶曲那里,我怕见到鲁红。
其他的客人都几个一堆,几个一伙的,在叙旧。我该何去何从呢?
“伊云——,来——”是西门凯的爸爸在叫我。我走了过去。
“西门凯在生气,解铃还需系铃人,交给你了,哈哈~~~~~~”他的爸爸笑着走开了。
“你的舞跳得不错!”他气冲冲地说。
“名师出高徒!”我想要他笑,他就是不笑。
“你跳就跳吧,你那么呆呆地看他的眼睛干吗?”
“也是你教我的。”
“你——,我教了你许多,难道,难道你也去和他接吻吗?”没有想到,他更生气了。
我把我的手伸了过去,想抓住他的手,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地去抓他的手。他的手拿开了。象个赌气的孩子。我感觉到有空气从我的指尖流过,我们象一群生活在空气里的鱼一样,自己钻进自己编织的网中,我的手慢慢地在缩回。
他坐着,我站着,感觉很累。我忽然想到了陶曲惯用的一招。于是就说:“你妈来了——”
他果然抬头看去。
“哈,你也有上当的时候!”我跑向陶曲那边,西门凯后面跟着来了。
在这种场合,有陶曲在更好一些。
可是,我忽略了鲁红,鲁红此时哭得象一个泪人一样。
看到我过来后,边哭边用眼瞪着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我在安慰着鲁红,忽然自己也很想哭。
“如果没有什么,你们的舞蹈为什么那么缠mian,望着彼此之间的眼,那么温柔和专注。”鲁红还象原来一样灵牙利齿的。
“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是的话,就让我得**死去!”我说的时候,就一下坐在了她旁边,她听到我这样说,一下子不哭了。
坐在我对面的陶曲,指着我面前的一堆各种各样的酒说:
“一碗,你今天象个新娘子一样漂亮,帮我倒一杯酒,我自己离的太远了,如果自己倒的话,非得整个人都爬上桌子去不可?”
“你他妈喝多了吧?你不知道这张桌子会转吗?”张生今天特意戴了个帽子,用来遮住伤口。帽子底下的眼睛偷偷地一眼一眼地看我。
大家都被他们两个的话逗笑了。不管是生气的还是不生气的,都笑了。
“为老大的康复干杯!为大家远离**干杯!”
木久站了起来。
大家一饮而尽。年青就是痛快。
鲁红又倒了两杯酒,出乎意料地,一杯给我,一杯她自己端了起来。
“为了你和蒋小波永远都在一起,干杯!”我接过酒杯开心地说。
没想到鲁红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的话:
“为了你早日得**死去而干杯!”
她已一饮而尽,我端着这一杯酒,慢慢送到了嘴边,我感觉这一杯酒象毒药一样。
“等等——”一只熟悉的,让我多少次都感动的手伸了过来,夺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西门凯喝了那杯酒,喝了那杯充满了鲁红诅咒的酒。
“你——,那杯酒是我应该、、、、、、”我还没有说完,西门凯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非得在**中死去的话,我愿意是我。”西门凯说得很冷静。“在你的心里,
我很难找到光明!”
蒋小波不知是在说话,还是在做诗。
“这里又要进入战争了?”陶曲不知是在问谁。
“我们不要再卷进去了!”西门凯边说边拉着我就走。
“重色轻友!”木久恶恨恨地骂着。
“今天的日子很怪!”我边走边说。
“我带你去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空间的地方!”
“是哪里?”爱作诗的我,对他的话充满了向往。
“去天台!那里离星星很近,可以看到很美的景色。”他好象很兴奋,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天台上,本楼的最高部分,城市的所有景色尽收眼底,正如他说的,这里好象真的离星星很近,天空是深蓝色的,就象是刚用浓彩泼上去一样。这里的空气很清馨,几天以来的所有压抑感,被天台上的晚风吹得荡然无存。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舒服极了。人有时真的该去放松一下自己。
天台上还巧妙地布置了几个景点,我正一个一个地欣赏,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一碗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西门凯依旧一身白装,象个绅士一样,一反刚才的恼怒,作出请的姿势,是那样的让我心动。
“好吧!天台上的第一支舞留给你!”我高兴地迎上去。象长着美丽翅膀的蝴蝶。
“我心里的第一支舞留给你!”他一把把我拉在他的怀抱里。
“以后不准和别人去跳舞!答应我,好吗?”他在我的耳边温和地说。
“如果是迫不得已呢?”我又想到了蒋小波的逻辑。果然不出所料,西门凯中计了。
“迫不得已也不行!”他气冲冲地说。
“那你刚才和夏启跳舞,一定是自愿的了?”我也气冲冲地说。
“你远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你还没有回答我要问的问题呢?不要打岔!”我紧追不舍地问。
“是又怎么样?我和别人跳舞,眼睛最起码还在望着你,而你和别人跳舞,跳得那么投入,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顺手一推,我站立不稳,靠在了一盆花上。胳膊被花枝刮破了几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上来了,在大厅里挨打,还会有人劝一下,在这里,被打死了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我用手边摸着伤口,边唠叨。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我和别人跳舞,你难过,可是,你和别人跳舞,我一样难过啊!你为什么不去想一下我的感受。你把我丢在一边,你在夏启旁边又说又笑又吃又喝的,我到现在都没有去吃东西。因为我更本就吃不下、、、、、、”我哭着说,他走到我身边,又重新把我拉到怀里,在我的耳边慢慢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互相难过,是太在乎对方的缘故,我刚才跳舞,真的是迫不得已,但是,我想不通你的迫不得已是出在什么地方?看在我刚才替你喝了那杯带有诅咒的酒的份上,我们就重归于好吧!”提到那杯酒,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我的气还没有全消,于是,我随着他旋转的时候,我的双脚都踩在他的脚上。
他居然一动也不动,任我踩在上面。
我们在天台上又一次相拥在一起,天籁之音就是我们的舞曲。
我们在静静地倾听着,倾听着大自然,倾听着彼此的心跳,直到我们的心跳渐渐融为一起。十八岁的心和梦,原来是如此的简单,如此的容易满足。
许久,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我不会和其他的女生靠得这么近?”
“有一天晚上,我和卓格看到你和夏启就靠这么近!”
“那时候不是我!不算!”
“你一共有多少个你爱过的人?”
“就一个!,现在和将来都是你一个!”
“原来呢?认识我之前?”
“数不清了,但那是闹着玩的,影响最深的一个,是初中的时候,班级有一个女生长的很好看,有一次我听说她家里的人去外地了,没有回来,家里就她一人,于是,我很高兴,准备半夜爬起来去吓一下她,我刚到她家的门口,装着要撬门的样子,没想到,她惊醒后,看也没有看,就飞出一把菜刀,那把刀贴着我的耳边,嗖地一声就过去了,我吓得扭头就跑,以后,我每一次见到那个女生,我的一只耳朵就会凉凉的,还有嗖嗖的声音出来,这是秘密,不准告诉别人、、、、、、”
他还没有讲完,我就在他的怀里笑作一团,几乎不会走路了。他就站在原地不动,紧紧地抱着我。
等我笑够了,他忽然说:
“那一颗星好奇怪呀!”
我猛地抬头看去。
他的嘴很快就捕捉到了我的嘴。我想挣脱,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有力,那样温暖,那样让我情不自禁地,放弃挣脱而慢慢地迎合上去。
时间就这样静止在天台!
那晚,我们在天台上待了很久,等我们重新回到大厅里的时候,大厅里只剩下陶曲他们在玩扑克,旁边不远处,坐着夏启和她的爸爸,还有蒋小波的爸爸,西门凯的父母,其他几十人都去休息了。西门凯的妈妈,把我很深刻地看了一遍,从上到下。我浑身不自在。
“哈~~~~~~~,嗯,你们回来了?”西门凯的爸爸最先打破了沉默。还是那样的笑容。
西门凯笑着对他的爸爸眨了一下眼。样子坏坏的。
“你们跟我来一下!”西门凯的妈妈走向外边。
我和西门凯跟在后面,我们来到一间小屋子。我很害怕,不知她又要说什么。西门凯的妈妈坐在椅子上,我和西门凯站着,我觉得这样谈判很不舒服。
“伊云——”她的妈妈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
“阿姨,你不用说了,我很有自知之明,我没有资格去爱西门凯,我没有很好的经济基础,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权势,而且长得也不好看,而且,如果西门凯不爱我的话,我一点价值都没有、、、、、、”
“你说够了没有,还有什么?”西门凯又吼了起来。我用手捂着耳朵不去听。等他不说的时候,我才放下了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西门凯的妈妈继续盯着我看。
“在你的面前,我的自尊被一层层地剥落掉,你告诉我,放弃是一种爱,但是,对于我和西门凯来说,这种爱是建立在比这种爱大好几倍的痛苦上的。如果你非要我放弃,我也可以放弃,高考完了,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你对蒋小波也有好感吗?”西门凯的妈妈,话题一转,问了我一个西门凯也想知道的问题。
“没有!”我回答的干脆利落,西门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西门凯的妈妈,摘下了她手上的一个镶着红宝石的钻戒,递给了西门凯。
“这是一个信物,相当于订婚纪念,你可以把它送给你爱的人,妈妈相信你的眼光,她是一个有很多地方很值得人欣赏的人,你们有很多地方很让我感动。”
西门凯看到他的妈妈这样,有点吃惊,调皮地说:“妈,你现在有没有发烧?你的态度前后象两个人,这个是我们家祖传的那个吗?”
西门凯的妈妈瞪了他一眼:“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还不快给伊云戴上?”
西门凯的妈妈打开了门,又返了回来,西门凯速度很快地把那戒子藏到身后,嘴里说:“不准反悔!”
我们都笑了。一晃几天过去了,西门凯领着烈焰邦和我们宿舍的人,进行着很有规律的生活。生命在于运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憋足了一股劲,暗下决心,和**准备进行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每天早晨,我们这一行人都要去跑步,然后吃完早餐,就开始学习。学一会儿,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在这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独自一人,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去思考那个订婚信物,这个信物,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的十八岁,青春烂漫之时,被一个人的信物,牢牢地套住了。我甚至于连男女之间的一些事,都不太明白,信物却摆在了眼前。让我充满了迷茫,充满了恐惧。我不知这样的事,值得庆祝,还是值得悲伤。
西门凯妈妈的一个态度反差,让我跌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境地。我该怎么办呢?这件事,差不多全校的人都知道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指点点,褒贬不一。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
有一天的下午,我正对着这个钻戒发呆,西门凯过来了。
“你为什么发呆?难到你不喜欢它吗?我一直都在争取我妈的态度,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你不觉得,你不觉得这不是我们现在考滤的问题吗?我们是不是有一点早熟?”
“早熟也是一种错误吗?这是社会发展下的产物,不是我们的错,这又不是杀人放火,我们只是提前走了以后要走的路而已。你完全可以不把它放在心上,你可以继续去上大学,到了我们都合适的时候,再结婚。你不会反悔了吧?”
“暂时还没有!”我看到西门凯一脸严肃的样子,想气一气他,故意说:“但是,不保证以后会怎么样?”
我们起先是背对着背坐着,他听到我这么说,猛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双目圆睁。我很害怕他发脾气,虽然不会伤害到我。
“开个玩笑都不可以吗?小心眼!”
“不可以!”他对我的认真程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或许我真的有些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望着他,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我的面前。好象在研究什么。
“我们来跳舞?”他对我边说边伸出一只手。
我抓住他的手,正准备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有一点头晕,喉咙痒痒的,很想咳嗽,从早晨起床的时候,就有一点很想去睡觉的感觉,没有想到真的发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我得了**?难道鲁红的诅咒应了?我用手摸了一下头,感觉不太对劲。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上了口罩,然后惊恐地望着西门凯。不是生病让我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而是害怕让我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西门凯看我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碗——,你可不要吓呼我,我胆小,不经吓,而且,一受到惊吓,就会晕过去。”他说着说着就伸过来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哇!一碗,你,你在发烧!你——”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听说男人的泪是往肚子里咽的,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现在仿佛是个机会让我看到,这个十九岁男生的眼泪,明明是已经在眼圈里打转,硬是生生地憋了回去,没有掉下来,他的坚强和他的脆弱,同时展现在我的眼前。
此时的我已清醒了许多,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要离西门凯太近了。我站起来,跑开了。西门凯在后面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