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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我是在小白的低吠中醒来的,一睁眼就正对上小白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倒是将我吓了一跳。它看到我终于醒了来似乎很高兴,尾巴都快摇上了天,不停的从床头蹦跶到床尾,精力无比充沛。
安景尘自然已经不在,我回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话,心头满是甜蜜,不觉咧了嘴傻笑起来,小白瞧见我如此一下子冲了过来,差点将我的躺回去。
“姑娘醒啦?”才想要开口骂小白,帘外香雪的声音响起,我抬眼看去,她正端着水盆进来,见我如此,忙上了前。
我拍了拍小白的头,将它从我身上抱了下来,尔后朝了香雪问道:“什么时辰了?”
香雪朝外看了看,道:“辰时了。”
“辰时……”我下了床,踱至窗前,朝外看了看,今日的天色不大好,阴阴的,连带着伸至窗前的一片绿叶上亦挂着一层薄薄的雾水,显是昨夜下了雨。
我因安景尘在旁陪着,昨夜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便是下了雨也不曾听见。
“昨儿夜里下了雨,一早才停的,恐是午间还要下雨,天气阴阴的,姑娘就待在屋中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香雪边说边递了湿帕子与我。
我伸手接过,拭了拭脸,又取了杯子漱口,洗漱完毕后,便见香巧入了内,两人又忙着替我梳头,准备早点。
我忆起安景尘说的事,便是趁香巧替我梳头的空档问道:“对了,公子和陛下现在在哪里?”
香巧动作麻利的替我挽了发髻,应道:“公子和陛下已经出了门,如今这别院内只姑娘一人。”
我想着,大约他们打算去对付楚言了吧。
又忆起如今哥哥还不知在何处,他定然已经得知宫中大变,我只怕他会急着赶回来,不怕别的,只怕他会被太后利用,那岂不是白白害了他吗?我必须想办法联系到哥哥,让他和我见一面,我要在太后说出真相之前提前告诉他所有,关于我的身份,关于他真正的妹妹还活着一事,关于太后的阴谋,关于爹娘死亡的真相,所有的所有我要全部告诉他。依着我对他的了解,他就算不站在我一边,也绝不会投靠太后,这样,也能保全他一命。
只是他向来云游四处,此时更不会轻易现身,我又该如何找到他呢?
对了,还有云瑶。
猛然想到她来,她原在灵犀寺,虽在锦城之外,也不知她现在的处境如何。
“姑娘,怎么了?”耳畔传来香巧疑惑的问话。
我忙转了身,看向她道:“香巧,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带我离开这,我要去一趟城外的灵犀寺……”
“姑娘,这可使不得。此处有我们在自然是安全的,可若出了这里,如今城中到处都是太后的爪牙,你若出了事,那我们可如何同公子交代,这是万万不能的。”香巧急着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然我心急如焚,哪里还管那些,太后知道我的弱点,如今我被安景尘救了,她一定会拿云瑶做人质,我岂能看她白白死在太后的手里。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一趟,你们不拦着我,若是出了事我也不会怪你们。”说罢,起身推开香巧,就要往外去。
转眼香雪便拦在门口,皱着眉头道:“姑娘要去做什么?如今大敌当前,外面不安全。公子将你交给我和香巧,若是你出去了,公子会杀了我们的。”
我自知道她不是危言耸听,依着安景尘的性子,动手杀了她们也未可知。只是我想到云瑶,想到哥哥,心里就惴惴不安,仿若我再迟一步,他们就没救了。
思及此,咬牙一狠心,朝了里屋唤道:“小白。”
那本来被我安置在床上的小白一听唤,如风一样串到了我的面前,挡在我身前,死死的盯着面前拦着路的香雪,将她吓的足足后退了两步。
有小白在我身侧,她们两人皆不敢靠前,只不停劝说着。
我已打定主意,再不理会,径直抬步踏出屋门,却听身后噗通两声,下一秒香雪香巧哭诉的声音便传了来,“姑娘,我们知道拦不住姑娘,只姑娘今日若离开这里,香雪香巧也不用等公子动手,立马自刎在姑娘面前。姑娘若要出去,就踏着香雪香巧的尸首走吧。”
说罢,电光火石之间,却见香巧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狠狠的往胸口刺去,我大惊失色,忙高喊:“不要……”
哪里还来的及,却见眼前白影闪过,尔后锵锵两声,香巧倒在一侧,手中的匕首亦掉落在了地上。
我睁眼看去,小白正张牙舞爪的对着香巧吠叫。
原是……原是小白。
见香巧无碍,我紧绷的心登时放松了下来,舒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她来。
虽千钧一发之际被小白打落了匕首,然到底还是伤了手,我忙命香雪取来药箱,替她清理了下伤口,边包扎边心疼道:“你又何苦呢?我是真的有急事才要出去,你又何必这般伤害自己,若是你当真有了好歹,你叫我如何心安?”
香巧抿了抿嘴,道:“我们都是百花宫的人,蒙公子相救才能活到今日,这一生这条命就是公子的。公子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好生照顾姑娘,如今姑娘离开了这,就是我们失了职,便是死也是应该的。”
“你们……”我无奈的看着她们两个,说起来,她们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是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训练和考验。虽绫罗绸缎,可每时每刻这条命都不是自己的。不觉叹了口气,要想说服她们恐怕很难,她们一生待在百花宫,视安景尘为主人,出生入死无怨无悔,今日,我若执意离开,恐怕她们当真会自刎谢罪,岂不是叫我成了罪人,到时没救回云瑶反倒害了她们两个,我这罪就越发大了。
思及此,只好折了回去,又命香巧下去休息。
香巧却执意要留下来服侍,我拗不过她们两个,也只好随了她们。
“姑娘说,要去城外的灵犀寺,到底是什么要紧事?”待得安定了下来,香雪突然问道。
我本不想说的,只是心里又憋的慌,便是应道:“我有个妹妹,如今正在灵犀寺带发修行,我担心她的安危,本想去将她接来的,如今……”又默默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叹了一声,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