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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心力交瘁,痛苦万分,然晚间的夜宴却是逃避不了也不能逃避。在屋内静坐了片刻,复又想起早与雯心商议好的夜间之事,只好强打起了精神。收拾好情绪,趁着夜色未暗之时,暗暗同哥哥细说了晚间的计划。左劝右劝,他终是应了。
此后他又问我早前安景凉过来一事,哥哥他不知我同安景凉说了什么,只大约见我面色不大好,话语之间满是担忧。我心知若是将安景凉的话告诉他,他必不会答应一个人离开,故此只说是关于晚宴的事情来同我商量,以此敷衍了事。恰好碧鸢又道时辰已晚,还是快些去倾香殿的好,这才匆匆结束了谈话。离开之时只又小心叮嘱几句,方才带了碧鸢往倾香殿赶去。
冬日的晚间黑的极快,才从鸳鸾殿至倾香殿,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倾香殿隔壁用来设宴的园中已燃起了大红的宫灯,火红的柔光映衬着皎洁的月色,倒是冲散了些许冷冽凄寒之气。
饶是众人心里嫉妒安景凉待宁清月的宠爱,只明面上,却是无人敢置喙什么。但凡是还能走动的,必然都不会缺席。我到之时已经晚了许多,连着安景凉都已来了。
款款上前,互相见了礼,便自安景凉右侧坐了下来。宁清月端坐与他左侧,下首上座便是楚世吟和荣霜,其他众宫妃亦是按品级一一坐开,诺大的园中竟只淅淅沥沥的几个人,加之气氛低沉,外头又是潇潇的冷风,总觉得过于压抑了些,哪里有几分年下的味道。
我想着早前与安景凉起了争执,到底有些尴尬,便只顾一边坐着,并不同他搭话,他却也懒怠理我,只同宁清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仿若我不存在似得,他的冷淡在我意料之中,却也正合我的意,总比要我强撑着笑意敷衍他来的好过些。
我抬眸扫视了下周遭,恰好同荣霜的眼神交汇,只她不过匆匆掠了我一眼,便低了眸子。我见她正襟危坐的模样,倒是没有之前那样虚弱,她果然是如那日说的,慢慢好起来了,如今面上虽是淡淡的,只我知道她心里定是清晰透亮,安分守己才能明哲保身,她是再明白不过的。
眼神扫过楚世吟,她心里的感受全都挂在了面上,叫人不知道都难。她梗着这股气到了今日,如今又见宁清月坐在安景凉身边,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常,她哪里还能忍得住,如今未发作,不过只是尚还存着一丝理智罢了。这样喜怒表于色之人,也亏得他父亲待安景凉尽忠职守,否则她哪里还能在宫中待到今日,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只是,宫中的女子什么都可以不会,却唯独不能不会隐忍,可见,她在安景凉身边这么多年,该学的还是什么都没学会,也活该她会被一个宁清月比下去。
浅酌了一口茶,遂将目光移向左侧的宁清月,今日乃她的生辰,纵是她疲于应付这样的场面,然面上却还是堆满了笑颜,此刻正笑意浓浓的替安景凉斟着热酒。
我细瞧过去,见她高耸的发髻之上插着几支石榴包金丝的珠钗步摇,珠玉摇曳之间眉眼流转,美眸之中暗藏的浓浓情意竟是一览无遗。再见她上身穿着一袭簇新的石榴红细云锦广绫合欢襦衣,下身配着弹花暗纹褶裙,腰间挂着缀着白玉玛瑙珠玉的宫绦,广袖之下的细腕上是一双白银缠丝双扣镯,这从上至下所有的头面竟全是新的,可见是安景凉特意赏给她的,连我竟都不曾知晓,更何况是旁人了。
这般荣宠背后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逢场作戏,我竟有些看不懂了。又或者,他果然体会到了她的真心,如今她腹中又怀了他的孩子,他一时想明白,要好好待她,也未可知。倘或果然如此,那也算是宁清月的造化了。只我想起杜涵月,想起我和她死去的孩子,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凭他是不是悔悟了,可死了的却终究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份罪,又该找谁人来受呢?只怕他,是不会内疚的。
我冷眼扫视全场,竟挑不出一人是满心欢喜的,面上全是敷衍的笑颜,看的人委实难受。这般虚情假意,坐在一起又有几分意思?
“一个个都怎么了?如何不说笑了?今日乃除夕,又恰逢香夫人的生辰,该高兴些才是,怎么反倒像是着了恼似的,一个个只干坐着。可是朕的赏赐不够多,众爱妃同朕怄气呢?”正低眉抚着茶杯,猛然听到安景凉开口,话语间虽不十分冷淡,却也并不高兴。
我还未来得及抬眼去瞧,只听有人冷笑一声,接了话,“陛下这么说,可叫臣妾们如何回答才好呢?陛下为了香夫人的生辰煞费苦心,臣妾亦受陛下之托安排了这场夜宴,哪里有不高兴的礼?”
我抬眼朝她望去,见她已起了身出了列,大约是喝多了的缘故,身子却有些站不稳,旁的宫人来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尔后晃晃悠悠的举杯朝了安景凉道:“臣妾等还未恭喜香夫人生辰呢,不知……香夫人可否赏脸,喝了臣妾敬上的这杯酒呢?”说话间,已然到了宁清月跟前,将倒满烈酒的杯子递至她面前。
宁清月如今有了身孕,自是不能喝酒的,只旁人却是不知,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