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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的眼泪扑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令一旁的蘅兮有些不知所措。
松开了蘅兮的手,星芒“扑通”一声跪下,开始郑重磕头。蘅兮也随他跪下,在心中默默悼念:“这位前辈,我随星芒来这里祭拜,愿您的灵魂得到永久的安宁……”
一阵寒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回应这对前来祭拜的男女。蘅兮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不知为何,她觉得心底有些冷飕飕的,这种不祥的预感。这种微妙的感觉,以前也曾有过,一次是在武阳城差点被瞿伯玷污的时候,另一次是在冕龙山战场与嘲风别离的时候。
蘅兮伸出手,拍拍星芒的背,给他安慰,此刻,这昂藏七尺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她不忍打断他、催促他,她也不想把自己心里的颤栗分享给他,他已经够悲惨了。
等到星芒终于结束了悼念,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扭过头来望着跪在一旁的蘅兮,有些歉疚:“对不起,只是太想念了,姑父很疼爱我……”
“我懂。”蘅兮简单说道,拿出绢帕,帮他小心翼翼地擦脸。
星芒心旌动摇,握住了蘅兮的小手,轻声说道:“姑父,这是我中意的女子蘅兮,我带她来探望您,她是这世上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子。”
见他这样夸赞自己,蘅兮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走吧!我的外祖父葬在冰雪界的冰雪窟,不在这里。”星芒站起身来,也顺势将蘅兮拉了起来,他低着头,将自己帅气的脸庞掩在阴影里,“姑父,我们有十分紧迫的事情要办,只能就此别过……”
他们走到了树林的深处,发现了一处地洞的入口,洞口虽然狭窄,但走入其中,却豁然开朗,这是一处景色奇诡的溶洞,内里轩敞明亮,顶上悬挂着无数色彩各异、姿态万千的钟乳石,不时有清脆悦耳的“嘀嗒”声传入耳中,那是水滴坠落的声音。星芒大手一挥,将洞口用法术封了,说道,“就是这里……”
蘅兮打量着这处隐秘的地方,却无心欣赏这鬼斧神工的自然画作。星芒盘膝在空地坐下,蘅兮与他相对而坐。随即,星芒释放出两枚贴身藏好的水晶球,蘅兮的情绪有些激动,因为这是她期盼了太久的时刻!
“哥哥!”蘅兮唤出了声。那道定魂珠里的小小身影竟然蓦地站了起来,显然是听到了妹妹的呼喊,蘅兮连忙说道,“哥哥,稍安勿躁,我这就救你出去!”
她恨不得能立刻见到哥哥的灵魂,与他面对面地说话,可是她却只能按着解禁的步骤从事。她的目光,在另一枚水晶球上流连,旻儿已经长大了许多,正在水晶球里蹒跚着走来走去,偶尔跌倒,也不哭闹,只是爬起来再走,秀气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和稚儿不符的淡漠。蘅兮掩住了嘴,哭了出来,他只是一抹不懂事的幼小灵魂,却是她最牵挂的儿子!仔细算来,距离旻儿被残忍杀害,已经过去了十一个月,这十一个月来,蘅兮每次在睡梦中都会梦到旻儿,在梦里,她偶尔能抱抱他、亲亲他,每次醒来,她都哭湿了枕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定魂珠里煎熬、受罪、无人照料,没有办法尽一点做母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