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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哥不屑地白了老马一眼：“老马，我知道我们里面你年数最大。这人呐，一旦上了岁数就容易胡思乱想。就跟我外婆似的，成天没事就嚷嚷着有人要害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病，叫什么老人痴呆，呵呵，老马，我看你离这病也不远了。”
老马气得不打一处来，疾言厉色的说道：“我在道上混了一辈子，和我一起出道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我就是靠着预感活到现在，准着呢。再说了，你要不信这些不要紧，咱们不说。那就说说你们打算在这里躲多久？二小已经不管这些，每天就只知道陪着老婆儿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一点回城的意思也没有，早已经变成了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我们难道还能指望他吗？你呢，一天到晚就沉迷赌博，调戏妇女，附近村庄里但凡尚有几分姿色的村姑你哪个没去勾引过？别忘了你老婆和儿子也在这里，你老婆前几天还找我来劝劝你。”
“操他妈的，老子在外面怎么着谁管得着？老马，我敬你是道上的老前辈才尊重你，但绝对不是怕你，可别弄错了。”多哥愤愤不平的吆喝道。
老马摇摇头，叹道：“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歹我们也算是一起共过患难，劝过了你不听，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总之，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决定今晚连夜就离开清平乡。”说完老马一拂袖，转身离去。
见到老马如此坚决，多哥也不禁着急起来。连忙追上正往山下走的老马，说道：“我的老马哥啊，别生气嘛。你看咱们兄弟几个在一起也生活了这么久，你这突然说走就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而且这么大的决定，你不跟二小先商量商量？”
老马嗤之以鼻：“跟他商量？哼，之前我探过几次他的口风，他的意思就是等市里的张长生稳定下来把一切都打点好了以后，才出去准备东山再起。谁在市里没几个朋友，据我所知，张长生在市里无风无浪的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你我都是明白人，应该知道这人呐，一旦失了权势，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人走茶凉啊。说句不好听的，二小指望着靠张长生东山再起，那他就得在这上桥村住上一辈子。这眼瞅着就过了大半年，你要是还愿意继续跟着二小我也不拦你，但恕我不奉陪！”
多哥这下总算是知道老马是认真的了，不由得沉默起来。
“我有个亲戚在西北那边混得还不错，我是打算过去投靠他。如果你也想跟我去的话，带上你们全家问题倒也不大。唉”老马长长的叹息一声：“人离乡贱，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可我们手上沾了龙兴社不少血，以龙兴社现在的势力，疯子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y县，这辈子估计是回不去了。”
“老马，这样吧。你能不能缓两天再走？等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毕竟全家搬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得问问家里人的意见。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有三个兄弟不离不弃的跟着我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住了这么久，患难见真情啊，你说这突然之间要把他们都抛下，还真是于心不忍。”
老马宽慰地拍拍多哥的肩膀：“谁说不是呢。能一起捱到现在的兄弟都是真兄弟。想当初我们三人带着几十号人躲进这上桥村。可一个月都没出，大部分人全都不辞而别偷偷溜走了。如今我们三人剩下来的小弟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人。你那三个兄弟是真兄弟，而我这边也有两个兄弟，也是真兄弟。可没办法，我们是去逃难投奔别人去的，带不了那么多人啊。如果我们将来在那边能混出个人样，到时候我们一定不会忘记这些难兄难弟的。”
“兄弟们那边都还好说，可我们就这样走了，把二小留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多哥还是有点犹豫，万一二小将来得势，还能不记得自己等人曾经弃他而去之恨？
“二小他这辈子估计都翻不了身了。再说，就算他东山再起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会跑到西北那边找我们泄恨？要知道，我们这一去，可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这样吧，我推迟一天出行，明晚之前你考虑清楚，反正无论你怎样决定，明晚我是必走无疑。”说完老马立即转身就走，再也不愿多说一句。
只留下孤零零的多哥，无助的注视着自己那被夕阳拉得无限长的身影，静静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