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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累惨了的身子将还想火上浇油的武晖锁在门外,我扑倒在床上给萧纶打电话。
这种麻烦缠身的时候,自然最需要军师的鼎力相助,奇怪的是,他的手机却一直处于未接听状态,嘟嘟的提示听得有些烦人,等到终于没耐心准备挂断的时候,居然传来吧嗒一声,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你好。”
这个声音……
我一个清醒,啪地挂断!
窗外是逐渐浓郁的夜色,一眼望去,怎也望不尽这极深的一片墨黑,只有这个城市不眠的灯火以孱弱的姿态在这空旷的黑色中,抹出一星半点的亮色。
盯着被风吹散开的天蓝色窗帘愣了会儿神,挣扎起来拿了换洗的衣服向浴室走去。
那个声音,居然……还是熟人呢。
一觉睡到自然醒,今天天气极好,澄澈碧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抽风的浮云。
朱红色气派骚包的大门外,是一群阵仗恢弘的队伍。
我看着整装待发的一行人,感觉眼皮一直止不住地猛跳,忍了又忍,还是拉过走在前面的男人,扯着他笔直的中山装袖子,虚弱地问:
“老爹啊……你这是做什么啊……”
齐刷刷的这么一拨子人,还都是穿着黑色西装,鼻子上架着黑色墨镜,黑色短发一丝不苟地打上发胶,面容冷沉,阵营严整,气势逼人,简直一黑社会游街啊!
虽然确实是黑社会……
但是!
“是我去相亲没错吧?”你们这样一副要去杀人放火的架势是闹怎样……
老爹皱起浓眉,理所当然地解释:
“当然是给你把关的,虽然你金伯伯一再强调这个孩子绝对是个精良品种,但是你老爹就你这么个闺女,自然要好好选择你未来的托付,把关这一点是绝对不能疏忽的。”
他说的铿锵有力,身后的一行黑衣人也孔武有力义薄云天地齐齐弯腰:
“大小姐的幸福就是我们毕生的使命!”
我:“……”
传说中,当人一旦开始做坏事,那么他的运气就不会太好,换句话说,这个人一定会有所报应……
但是,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成为我的相亲对象这件事情是个报应的话,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笑点。
“久仰久仰,蒋霁先生。”
“哪里哪里,小珠小姐。”
老爹吹起八字胡,瞪眼:“闺女,你认识这小子?”
我想,何止是认识,简直是狭路相逢。
一顿饭下来竟然其乐融融,蒋霁同志举止优雅,动作娴熟,周身蕴着一股子书卷味儿。
酒足饭饱后,我满意地打了声饱嗝,然后有些好奇地凑过去轻声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抬手推推文艺范儿的眼镜,含笑反问: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停了一下,语气还有些怨念,“难道又是在做拆散情侣的游戏?”
我讪讪地扯扯唇角,果然,这男人玻璃心依旧,还心眼不大。
老爹在一边坐着,跟门神似的虎着脸,带来的弟兄们也一字排开站在他身后,我同情地看了眼,从我们这行人一进门就躲在柜台不敢出来的服务员们,终于善心大发地提议:
“老爹,我和蒋霁先生出去走走可以么?”眯眼强调了一遍,“就我和他。”
“所以,你们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蒋霁问。
现在我们两人已经走在金城的橙黄街上,这是最有名的情侣街,眼看着一对接一对地和我们擦肩而过,直接点燃我心中邪恶的火焰。
我随口应了句:“这有什么好可耻的?”
蒋霁一看我对当日的所作所为毫无愧疚,不敢置信地瞪眼,“其实你们两个才是绝配吧!这么缺德的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还默契十足,不在一起都嫌可惜了!”
我怔了怔,不禁“扑哧——”笑了,伸手拍拍这孩子清风朗月的脑门,大步往前走去,原来还是我想多了,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呐。
萧纶那种人,和他当什么都可以,除了敌人和恋人。
前者会死得莫名其妙,后者会莫名其妙地想死。
蒋霁不解,快走几步跟上我,顺手挡开一些人的碰撞,眼神清亮地像是这季节里见底的澄澈溪涧,看得我不觉有些晃神。
“那你现在还是单身?”他似乎心情很好。
“废话。”如果有夫家的话,我还能被老爹卖出来相亲?
“那我们试试在一起吧。”
我:“……”
所以,单身和……和你在一起有必然联系么?
雷鸿哲从一家精品店出来时,我正在苦口婆心地对蒋霁同志进行洗脑工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一个多星期没见面的男人,正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
“综上,像我这样,你对我好是理所当然,你对我不好就该被五马分尸的自私姑娘,你还是绕开些吧。”我极力劝诫,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少年人,苦海无涯,立地成佛啊。”
“哲,你怎么了?”曹槐柔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眨眨眼,清晰地看见蒋霁原本带笑的眼神有一瞬的深沉和晦暗。
“霁哥,你也在这里啊!”她似乎这才发现了我们这两个直挺挺地站在马路中间的人,声音中带着惊喜,紧接着以一道粉蝶似的姿态翩翩地飘来,直接无视我一米六五的身高,对着倏然神色复杂的蒋霁热情寒暄:
“我刚回国,也都没来得及去看你!真好,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你!”
雷鸿哲也走到了我身边,脸色有些苍白,却不损与生俱来的英俊夺目,他今天没穿正装,而是一身休闲的蓝衬衫搭配米色长裤,简单的装束,整个人仍如朝阳般光芒四射。
“嗨,”我扬着脑袋和他打招呼,“真是巧啊。”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嘴角居然含着一丝笑意:
“嗯,是很巧。”
“……”这种客套果然不适合拥有诡异关系的我们。
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我看了看身边这个喜怒难测的男人,又瞥了眼像是故意跑来和蒋霁说话的曹槐,突然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喜庆可爱的日子……
是室友筱筱的电话,她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选择毕业后继续考研的姑娘,所以虽然本身也是金城人,却仍是选择寒假留在随城攻读。
临近大四,实习和未来的择业方向都已经摆上了行程,她的这个电话正是为了通知我实习名单已经出来了。
“你确定……没有看错?”我按着隐隐作疼的眉心,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压低嗓音再一次确认。
她那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后说:
“我的廖大奶奶,您没有听错,你确实已经顺利地被安排到雷氏集团实习了,行了行了,抓住机会,和你的旧情人好好复燃一下旧情,免得每天在宿舍就见你抱着他的照片流三千丈口水!”
我觉得旧情人这个词语不大适当,但是还没回话,这厢姓雷的旧情人已经主动走了过来。
“廖文珠,你运气不错,春节过后就可以来公司报道了。”
他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冷漠淡然,除却眼底隐约的笑意。
我怔了怔,问:
“雷鸿哲,你丫是不是被盗号了?”
关于去雷鸿哲公司实习的事情,萧纶在电话里沉吟良久,只叫我过两天和他见个面,一切从长计议,便准备挂电话了。
我攀在窗台,看着已经正常西下山间的落日,廖家堡外的交错街市刚刚进入华灯初上的时刻,离得远,连车子的鸣笛都是无声的,让一切显得这样安静而祥宁。
话到嘴边又默默地吞了回去,我终究只是道了声“再见”后率先收了线,关于昨天晚上的那个接电话的女人的事情,没有提及。
我们的关系还到不了干涉对方私生活的程度,哪怕那个女人,我也还记忆犹新。
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梦里跌跌撞撞,好像有无数的千军万马在身后紧追不舍,庞大的死亡气息笼罩在身周,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叫唤,声音从最初的戏谑到后来的紧张不安:
“廖文珠你个死胚,还不起床?等着小爷踹啊?”
“喂!起床了!”
……
“笨猪,赶紧起来!喂!靠!怎么回事!”
感受到身体被用力摇晃,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急切,直到终于一个用力挣扎,我满身大汗地睁开眼睛,武晖一张凝重的放大版的脸倏然出现在眼前。
我眨眨眼,挑起眉捎,干脆利落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晖爷,我饿了。”
他的眸光微沉,我知道自己是让他担心了。以前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家庭医生的原话是,身体机能进入休眠,精神力却还在受四周和梦境的干扰,人很难苏醒,稍不注意就会陷入永久沉睡。
心间苦笑,只能说,幼年不堪的经历之后,留下我的命的同时,也留下了这副破败身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转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春日的阳光在这几日分外慷慨,照耀得窗外的一大片景致都葱葱郁郁,生机盎然,我一时看得入神,就听武晖突然笑出声来,转头看去,他已经恢复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摸摸我微凉的脸颊,揩了点油水后,嘴角轻勾说:
“那吃饱饭就去干活,”他神色有些神秘地提醒,“今天有一个特殊的委托人来下单子,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事实证明,确实……是很特殊的委托人。
在看见客厅坐着的那道婀娜身影时,我抽抽眼角,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曹小姐,”我在她的对面坐下,接过一旁递来的茶,靠在沙发上,微眯起双眼欣赏她震惊的神色,含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曹槐真是美女,哪怕是这样半张着嘴难以置信的模样都显得我见犹怜。
我同情地看她一眼,轻轻叹气,转头看向今天轮班的小刘,无奈地吩咐:
“小刘啊,你来告诉这位小姐,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总的来说,廖家堡的下属们,没别的优点,就是死忠加拍马,于是满意地看着小刘朝着我九十度弯腰鞠躬致敬后,一脸愤慨地看向曹槐,挺起漾着一股子豪迈劲儿的胸膛,提高嗓门说:
“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我们廖家堡的大小姐,这里是她的家,她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声音嘹亮,字正腔圆,嗯,有望加薪。
我伸手拍拍他的手臂,以表赞赏,这才转向脸色难看的曹槐,客气地笑着:
“来者是客,曹小姐应该知道我廖家堡的规矩,您还是先报上委托的事情吧,虽然我老爹不在家,但是这一两年来,都是我管理委托事宜的。”
又低头看了看已经长得有些长的指甲,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