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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是。”她拼命的点头，泪水随即流下，像是溃堤的洪水一样汹涌。
曾经失去的，再次获得，对谁来说都是不小的惊喜。
莫可妍几乎控制不住的蹲下身子，抱住老妇的身子，“外婆，原来你没死……外婆……”原来这世界上，我还有一个你。
“傻孩子，哭什么，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活着见到你是好事，别哭了。”老妇劝慰着可妍，轻轻的拍着她的头，自己却不住的流泪。
“妍妍，你外婆以后会住在养老院，我会找最好的护工照顾她的。”司徒翼说着扶起了莫可妍。
“谢谢你。”除却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对他说些什么。
“你们单独聊聊吧，我去那边走走。”语毕，司徒翼转身走开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洒在路面上，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
莫可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平复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外婆，能再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妍妍，乖，别哭了，外婆会心疼的。”戚美珍拍了拍莫可妍的肩膀，“到前面长椅那边吧，我们坐着聊会儿。”
“嗯。”莫可妍重重的点头，推着戚美珍朝着前方走去。
“时间过得真快，想不到一转眼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高，穿着我给你买的花裙子开心的跳来跳去，两条小辫子一上一下的，可爱极了……”戚美珍说着，浑浊的眸子中泛起一丝回忆的光亮，沉浸着，嘴角扬起甜蜜的笑。
都说，人到了老年格外喜欢回忆。
不论是美好的，痛苦的遭遇都沉淀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每回忆起来，都像是打开了心底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偷偷的看上几眼，在小心翼翼的放起来珍藏……
戚美珍沉静的面容上，笑容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双眼覆盖了一层晶莹的水汽，才缓缓敛起。
“妍妍长大了，长得和妈妈一样的漂亮。”
“外婆……”莫可妍抬手拭去苍老面颊旁的泪水，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记得之前，听爸爸说过，外公和外婆死于一场环海旅行的海难事故……这些年，您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直都没和我们联系呢？”
如果早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位亲人的存在，她大概不会草率的自暴自弃，可是，命运太喜欢捉弄她了。
“十五年前，我和你外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原本打算去北欧旅行的，但由于你的外公年轻的时候做过水手兵，这么多年来，一直怀念再一次回到大海上，可以感受那种乘风破浪的感觉，为了完成他的这个愿望，我们放弃了北欧之行，改为乘坐游轮去游览海上的风光……大海很美，你外公也很开心有了这次故地重游的机会，然而却没想到，我们遭遇了暴风雨，由于雷达系统瘫痪，我们没办法求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连同游轮，沉入大海……”
戚美珍顿了顿，好似再一次见证了那一幕的发生，神情痛苦悲怆。
“再后来，一个沿海的小渔村旁的浅滩，我被一名出海打渔的渔夫救上了岸，我才知道，海难发生之后，我已经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丈夫……，我的腰椎备桅杆砸断了，所以腰部以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就医花费了我大量的时间，那里的通讯也很闭塞，等我有机会和家里联系的时候，我才发现莫家已经彻底毁掉了……报道说，你也葬身火海了，我平复了很久都无法相信。”
“一开始，我听翼……额，小舅舅说他找到了你，我还有些难以置信，想不到您真的回来了。”脱口而出的名讳，让她暗自捏了一把汗，如果外婆知道了她和司徒翼之间那种事情的存在，恐怕不被气死，也会晕倒。
毕竟是这么有悖人伦的事情，在任何家庭中都是不允许发生的。
“嗯嗯，记得那天我拿着依稀记得的地址，叫人把我送到了莫家，碰巧遇上了他，从他口中得知你还活着，我也很意外……妍妍，司徒翼对你好吗？怎么觉得你的脸色那么憔悴？”戚美珍关怀的拍了拍莫可妍的脸蛋儿，消瘦的触感让她不住的频频摇头。
“还好，其实，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救下了我，我可能也不会活到现在了，也许死于那场大火的传闻早就变成现实了。”水眸眨了眨，看向远处的高大身影的时候，心中没来由的划过了一丝暖流。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的这种转变让她惊喜。
“嗯，妍妍，外婆如今已经老了，最开心的事情呢，就是希望你也过得开心，而且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懂吗？”戚美珍满脸慈爱的说着，用力的握了握莫可妍的手。
“我会幸福的外婆……”一直幸福下去。
离开养老院的路上，莫可妍一直沉默不语。
这一天，她经历的变故实在太多了，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虽然说见到了亲人，和司徒翼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但心底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完整，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让她心烦，却又没有办法可以排遣。
人行道上，她百无聊赖的走着，身旁一辆黑色车子缓缓的停下，在车门打开的刹那，戴着黑超，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走下了车子。
“可妍，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莫可妍眯起眼眸仔细搜索着记忆，突然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浮现在脑海中，“甄妮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