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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圣诞的工作顺利交接了,准备回家一趟。”某天他们吃完晚饭,程家生送她回家的路上忽然说。
“嗯。”她点点头,“好好的跟家人聚聚吧。”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什么?”洛然怀疑自己听错。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只好又重复一次。
“我吗?”洛然脑子有点呆滞。
“我在跟你说话呀。”程家生好无奈。
“这样好吗?”
“我喜欢你,想让家人认识你,有什么不好的?”
“嗯。好。”她看着他。他也温柔的回看她。
程家生的家人在国外已经生活了将近20年,父母的观念也相对西化,但是对儿子的女朋友还是兴致高昂。他们的热情让洛然第一次在国外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温暖。
“你们交往快一年了吗?”刚住了下来,程妈妈用比自己儿子更加蹩脚的普通话问,但是洛然却被这不经意的尊重感动了。
“我们认识一年多了,但是才交往了半年。”洛然如实作答。
“Cavan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妈妈说。
“真的?阿姨没有骗我吧。”
“是真的啊,我还一度担心他喜欢的是男生。”妈妈玩笑道。
“妈!”程家生抱怨道,一家人一起笑起来。
平安夜这天的下午,家里来了些客人,是同样移民到了加国的程家生的一家远方表亲一家。因为都住在同一个城市,来往多了倒比亲兄妹更熟悉。那个四口之家见到洛然都很惊讶,也都跟着问长问短。
而洛然一面大方的回答着各种问题,一边还帮着程妈妈准备着晚餐。平安夜的家宴是中西合璧的一桌,有香港人喜欢的炖汤,白切鸡,白灼龙虾配芥末酱,豉油青菜等等,也有北美的节日餐桌上常见的苹果派和蛋奶酒。本来足够漂亮,却又乖巧大方的洛然很快虏获了这家人的心。
晚餐之后的甜点时间,程家生六岁的远方表弟指着洛然对程家生发问:“Lo is hot.Are you gonna marry her?(洛姐姐很漂亮,你会娶她吗?)”
孩子的妈妈立刻摸着小家伙头,带笑的嗔怪道:“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关你什么事啦).”小家伙嘟着嘴说:“If Cavan is not going to 不娶她,我想娶嘛。)”大家都被这孩子逗乐了,但是眼光却都齐刷刷的看向了程家生。
“I can't tell you if we are going to marry or not,but so far and maybe forever she is the girl I love the most in my life.There isn't a chance for you(我不能告诉你我们以后会不会结婚,但是她是我最爱的姑娘,当前如此,也许会一直如此。你可没机会哦)”他说罢,用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大家都沉默了片刻,他们怎么会不明白,程家生这段话与其说是对孩子问题的回答,倒不如说是当着在座所有人的面对坐在他身旁的女孩的一场告白。
洛然呆呆的看着他,几经克制,眼泪终于只停留在了眼睑中。对于程家生对自己的感情,洛然与其说是没有认识,毋宁说是未曾奢求过,而她又是不擅长探究的。她以为,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一个爱字,不过是他的不确定。她忽然间多了很多想跟他说的话,多了很多想问他的问题,她忽然觉得她可以不走了。哪怕放弃梦想也好,如果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只要他对她说一句:“你别走了。”她就会点头,然后无怨无悔的留下来。
然而,他却终究没说。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终究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