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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顶式的屋顶,刻着圣母与天使的浮雕,雪白的八根大壁柱支撑着屋顶的重量,白色瓷砖铺满地面,明亮得像是一面面闪光镜,屋中物件的倒影悬浮在上面,营造出真实与虚幻的浮华景象。
唯美的圣经壁画绘满了四面墙,墙上钉着数个挂钩,挂钩上经过一条条输水管道,下面是一张巨大的木桌,上面整齐地叠放着18世纪特有的服饰,例如缝制细密的背心、马甲、及膝短裤,白色丝绸袜,衬衣等应有尽有。
房间靠墙的一面,一只巨大的浴缸,瓷白的浴缸里盛满了乳白色的液体,正冒着热腾腾的烟雾,散发着浓郁的牛奶味。
浴缸旁边安置着一只木架,丝绸上的盒子里,陈列着数把奇形怪状的剪刀,旁边还有正在燃烧着的酒精灯、纯酒精液体、棉布、面纱,看起来是准备进行一场手术。
宋宜目露疑惑地看了看目下里摆放整齐大小不一的剪刀,普通剪刀的轴在中间,而这些剪刀差不多都七英寸长短,轴在刀刃头前端,前面有一个铁环,看起来诡异无比。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时,本来严闭的铁门被打开了,两名身穿铠甲的士兵一手拖着一只胳膊,拉进来一个男孩,男孩双脚全不着力,脑袋深埋下去,即使看不到他的面容,从那身形与头发色泽上,宋宜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就是小卡拉蒂!
卡拉蒂与宋宜第一次在山脉平缓,开满雏菊的山丘上所见的那顽皮活泼、生动健康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一身破破烂烂染满血污的麻布衣,破得不成样子,像一条条碎步挂在腿间的不能称其为裤子的裤子,小腿上布满了一条条血痂,脚趾缝里塞满污秽不堪的泥土,原本蓬松酥软的头发像一缕一缕的麻绳,露出肮脏的头皮。
卡拉蒂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臭味,以及没有生气的死亡的味道。
宋宜身体里瞬间飙升起一股热血,如果肯能的话,她很想立即拿起木匣里的剪刀,往那几个像拖动牲口一样拖着卡拉蒂的士兵身上戳几个窟窿。
但是她自知什么也做不到,面前的一切都是既定事实,她唯有观看和忍受。
从士兵身后接连走进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妇人,和一个穿着白袍的老头,老头手里提着黑色的木箱,低眉顺眼地站立妇人身后。
“脱光他的衣服扔进去。”中年妇女扭送着粗通一样的腰,眉间一道深深的褶皱和下垂至脸颊的眼袋让她看上去既丑陋又凶悍。
宋宜再次被“扔”这个词给激怒了,怒气冲冲又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看这几个人究竟相对一个八岁男孩做什么。
听了肥胖妇女的命令,两名士兵把卡拉蒂身上的破衣烂衫给撕扯下来,将赤条条又脏兮兮的卡拉蒂丢进了灌满牛奶的大浴缸里。
卡拉蒂的头撞上了浴缸的边缘,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但他只是微弱地哼了哼,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就顺着滑进了浴缸下面,牛奶瞬间没过了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