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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说话的声音还是不含糊的,让人听的清清楚楚的。
“一帮老狐狸。”
太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这事,就算是她这个太后,也不好处置的,正如内阁所说,之前,此事已经有皇帝和内阁做了定论的。
甚至,对曾毅和一干前去南京的随侍进行了封赏。
现在,要是查这奏折,那就是对之前的否定,是让内阁和皇帝没面子,可是,若不差,对方既然是攻击曾毅的,自然还会有别的折子继续送上来。
而且,这折子,若是不予理会,那就要宣旨,对曾毅安抚,让曾毅重新上朝,可是,现在,曾毅已经离京,去寻皇帝了,怎么宣旨让他上朝?
最主要的,是曾毅现在不在京城,没法露面,是以,这折子,才难以抉择的。
曾毅现在,借着的,就是在家闭门思过的几乎,下江南寻皇帝的,若是宣旨安抚,可却不见曾毅露面。
那,曾毅去了哪里,怕是立时要起了天大的纷争的。
也只能是压着这道折子,曾毅才能继续保持在家闭门思过的可能。
但,若是如此的话,曾毅的名声,怕是要被议论纷纷了。
可以说,这事,若是曾毅在京城的话,很好办,只需下旨安抚一番,也就是了,可是,眼下,曾毅却是不在京城的,这事,却是难办的很。
“哀家深居后宫,朝廷的事情,也不懂什么。”
“且,皇帝不是留下有密旨?让内阁代管朝政吗?”
“这折子,还是送回内阁吧,把刚才哀家说的话,告诉内阁的诸位大学士,就是了。”
内阁不愿管这事,可是太后,又岂会想管这事,一个管不好,坏了曾毅的计划,暴漏了曾毅的行踪,那可是要出乱子的,要牵扯出曾毅的去向,甚至,牵扯出皇帝的去向的。
是以,这个折子,现在,只能压着,可一旦压着,就势必对曾毅的名声造成打击,若,皇帝对曾毅如何如何……。
这个打击,有可能可以挽回,但是,也有可能,无法挽回的。
是以,内阁不想做这个坏人,可,太后也不想做这个恶人的。
“老奴明白了。”
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嘿嘿笑着,双手捧着折子,送进了袖子中,缓缓退下,去内阁传话了。
…………………………
“部堂大人,您看,这事是?”
兵部,有官员求见兵部尚书刘大厦,手中拿着的,则是参奏曾毅的那道奏折的副本。
朝廷,本来也就不可能瞒住什么事,尤其是这件事,原本,也就没有保密,更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是以,这参奏曾毅折子的内容,民间,虽然不知道,可是,朝廷的高官们,却是都清楚的。
“终究是太过年轻了,得罪了人啊。”
刘大厦并没有看那道折子,他是兵部尚书,这道折子的内容,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折子来自南京,可,却是隔了这么久才来的。”
“只有一个可能,是受了指使的。”
“若是哗众取宠,也该看清情形,且,也并非是现在这个时候,早就该有奏折上奏了,现在来这道奏折,怕是不知道哪位,又看曾毅不顺眼咯。”
刘大厦呵呵笑着,对此,他是乐得看笑话的,虽然,上次刁难曾毅不成,可是,最终,刘大厦还是选择不和曾毅起争执,且,上次的较量,已经是刘大厦败了。
刘大厦此等人物,既然和曾毅交过手了,又非是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曾毅也并非的刻意针对兵部的。
那,不管胜负,这事,就算是过去了,等于是给曾毅提个醒罢了,以刘大厦的气度,绝对不会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在对曾毅出手的。
只不过,这,却并不妨碍刘大厦看曾毅的乐子。
“不过,能想出这方法的,却是没几个啊。”
刘大厦呵呵笑着:“这法子,不论成与不成,都是让曾毅那小子,只能暗自生气的,更是没法动那个上奏的言官,甚至,没法反击,只能是吃这么一个哑巴亏了。”
“这是故意在恶心曾毅的,怕是明知道对曾毅起不来多大作用,但是,却是非要恶心他一番的。”
说完这些,刘大厦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法子,太阴损了,我是对付不了你,可是,这并不能代表我不能恶心你啊。
官场上,恶心人,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
锦衣卫内。
司徒威的手中,自然也是有这道奏折的。
“屠大人,您是如何看这到折子的?”
司徒威靠在椅子上,他和屠庸是在同一间屋内办公的,这么些天下来,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最起码,面子上,都是笑呵呵的,一团和气!
“一些无聊之人的无聊之作罢了。”
屠庸摇了摇头,身为锦衣卫的右监察官,尤其是现在改革后的锦衣卫,对各种消息的收集,可都是非常迅速的。
这又不是什么朝廷机密和皇家机密,是以,锦衣卫内部,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的。
司徒威手中既然有副本,那,屠庸这个右监察官的手中,更是不能缺少的。
这都是曾毅改革锦衣卫的时候,定下的最基本的规矩,任何消息,无论是哪个人得到的消息,都要同时向左右两位监察官禀告的。
若有遗漏,定重处。
“这事,总是要查察的。”
司徒威笑着,似乎漫不经意的看着屠庸,道:“这折子上所言,纯粹是莫须有,曾大人在南京的事情,早以经过皇帝和内阁定论的,现在,却被翻了出来,难不成,陛下和内阁,全都错了不成?”
“若真有错,当初,这御史怎么不上奏的?”
“这里面,定有缘由啊。”
司徒威是曾毅的人,这点,谁都知道。
而且,曾毅不仅对司徒威进行提拔,甚至,给他全部放权,曾毅如此信任,司徒威自然也不能让曾毅失望了。
抬头看了司徒威一眼,屠庸自然知道司徒威如此说,为的是什么。
曾毅上折子,被人参奏,已经在家闭门思过了,若是此时,司徒威还跟没事人似得,那,他也就不是曾毅的人了。
“这折子,是都察院的御史上的吧?”
屠庸眯着眼睛:“都察院的御史,是有风闻言奏的的权利的。”
倒不是屠庸刻意在为难司徒威,他屠庸能进锦衣卫担任右监察官,那也是曾毅的意思。
可是,在屠庸看来,他既然来了锦衣卫,就该秉公。
且,这事,其实,查下去,也是没用的。
现在的锦衣卫,可是不能对人用刑了,而且,对方还是都察院的御史,所言无罪,根本就没法对方的。
被屠庸的话这么一堵,司徒威也楞了一下,他现在的骨子里,其实,还是没改掉以前锦衣卫的作风。
或者说,司徒威的骨子里,现在,其实,还是有着以前锦衣卫作风的一些习惯的,段时间内,是不容易改掉的,这些习惯,很容易让司徒威按照以前的风格去做事。
可是,现在,锦衣卫已经革新了,若是在按照以前的习惯去做,怕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咱们锦衣卫的职责,也有监察官员这一条,都察院的官员,自然也在咱们的监察当中,正如,都察院的官员,也肯定监察着咱们一般。”
“这折子,明显有问题,难不成,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吗?”
司徒威的语气有些生硬了,好歹,屠庸也是曾毅指定的人,没想到,却是根本一点不懂得知恩图报。
“查,也是要查的。”
屠庸心中苦笑,不过,脸上表情,却是不变:“但,这方法,却是要变上一变,必须要暗查,且不能被对方知晓,若不然,曾大人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屠庸这话,一点没错,锦衣卫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可在旁人眼里,曾毅是绝对能说的上话的地方。若是此时,锦衣卫查那御史,一旦暴漏出去,曾毅的名声,可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