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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书生想来也是刚刚住进店里,叫了小二过来点了些饭菜,一面等一面踱到一旁看墙上的题字。小雨就有些犹豫不决,既想凑这些书生的热闹,又好奇那落水的人。八哥在一旁见了,低声说道:“你去那边瞧瞧,我到后面问问那两个落水的人。”
小雨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冲着八哥说:“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说罢一步三摇地凑了过去。正听见其中一个白净脸的书生对另一个人说道:“子琪兄,你看看,这几个字,笔走龙蛇写得甚妙。”
那被称做子琪的却是个黑胖子,手中拿了一个折扇,因这时天气还冷,也就没有把折扇打开,只在手中摇来摇去地答道:“果然是一笔好字。”
小雨凑过去瞧了瞧,只见墙上一团墨迹飞舞,也看不出写得是什么。
浩然远远见了,暗暗担心:“夏家这个小丫头最是牛心古怪,每每生出些蹊跷主意,让人哭笑不得。偏那些书生心窄眼高,莫要得罪了他们。如今大家都是姻亲,却不好不照拂一二。”这般想着便也走过去看那墙上的字。
这时另外一个瘦竹竿就接着说道:“这字固然好,比子琪兄的还略逊一筹。”
浩然看了看墙上的字,刚劲有力又恣意潇洒,已算是中上的水准。就算是自己的草书也不敢这般托大,抬眼再看那个子琪兄,只微笑颔首,神色大不以为然。口中却谦虚道:“鹤鸣兄谬赞了,鹤鸣兄同峦逸兄的簪花小楷那才是一绝。”
一旁的那个叫峦逸的白面书生就盛情地叫过小二准备笔墨:“子琪兄的狂草奇纵变化,务必在此题上几句,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陈鹤鸣听了也帮腔道:“子琪兄,你的狂草一气呵成,始终一贯,如利剑之锋芒。难得这个小城也有此等雅事,子琪兄,你可以一定要锦上添花。”
这二人一唱一和,子琪兄也就不再推脱。蘸饱了墨汁,略一沉吟便在雪白的墙上提笔写到:“江心赋。”想是他们从不远处走水路过来,峦逸和鹤鸣见这三个字写得大气恢弘正要开口称赞几句,小雨在一旁以手握拳,抵在嘴边斯文地咳了一声。因要揶揄他们,就朗声念到:“好字,好字,好一个江心贼。”
一时几个书生都呆愣在那里,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倒是刚刚又进店来的一群客人怪叫道:“哪个不开眼的在骂人?”
小雨正愁顾了那头顾不了这头,忙回身打量了一番,却是几个船家打扮的人,为首的甚为高壮魁梧,留着一把浓密的络腮胡。
小雨微微一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指着几个书生说道:“他们几个,在这墙上写江心贼。”
几个书生不提防,顺着小雨的目光看过去,正与为首的莽汉撞了个对脸,那络腮胡立刻瞪圆了眼睛看向那几个书生。
书生们神色尴尬窘迫起来。
浩然在一旁忙分说道:“舍弟不大识字,各位莫怪。这几位写得是‘江心赋’。”
小雨一听:“噢!?”了一声,凑过去又盯着那字看了半晌,才说道:“虽是个富字却带着几分贼形。”又指着那一群人当中一个看着斯文一点的说道:“您瞧这识文断字的,您看是也不是。”
那人犹豫了一下便凑上前来,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果然有些贼形。”
一时那个叫子琪的人面红耳赤,偏这几个看着就不识字的,也理论不清。正巧饭菜也上齐了,索性就不写了,几个人一旁坐着吃饭去了。
小雨见了也自觉没趣,又绕到五哥那里,听五哥同那掌柜的闲聊。
正这时八哥走了过来,悻悻地坐下叹气道:“你猜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又自说自话地答道:“那个胖的是南边的富商,瘦的是他的伙计。”
小雨正在喝茶,听了这话一下子被茶水呛住,咳了好一会才说:“南边已经穷成这样子了?这般打扮的都是富商了?”
八哥摇头:“你听我慢慢说呀。”又啜了口茶接着说道:“他跟伙计两个人听说北边战乱,就想过来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
五哥听他们说话也好奇地凑过来。
“他们也是常走生意的老江湖了,想着北边征战不断,民风不免彪悍。若是被人知道是个富商,不免叫人惦记。索性做出个劳苦人的样子,不要惹了人眼。”
五哥、浩然和小雨听了,也都连连点头。
“哪成想,那船行至江心,一个大浪打来,那富商站立不稳就掉进河里。”
“啊!?”几个人听得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