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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玄若翾独自一人在忆水殿用过早膳之后,便是到后宫四处走走。
这晋离国后宫一共有七大主殿,分别是李炎枫的寝宫明德殿,皇太后居住的颐信宫,皇后的寝宫金凤殿,贵妃朱紫若居住的木徵殿,玄若翾居住的忆水殿,德妃菊沛儿居住的羽火殿,贤妃凌则雪居住的奕土殿,然而其他嫔妃全部集中在后偏殿——云泽宫。
这云泽宫虽是后偏殿,然其占地面积却是后宫中最大的,因此自是容得上千百嫔妃,而这些妃嫔亦不是一同起居,也是自立门户,独自占据一方。
玄若翾带着碧如不知不觉间走到这云泽宫中,微阖的双眸迷蒙的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轻柔的秋风撩起了她丝丝墨发,恬静的笑容在她的唇边慢慢的浮现,清晨的柔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恍若仙女。
跟随在她身后的碧如被这一幕深深的给震撼住了……
在经过云泽宫的南渝阁前玄若翾突地听见一声声小女孩惨烈的叫喊声。
玄若翾双眉微紧:“这宫中怎么会有这般惨烈的叫喊声?”
身后的碧如并不应声,玄若翾侧身又问了一句:“这里住的是哪位娘娘?”
“回禀娘娘,南渝阁是充容娘娘的寝宫。”
“魏充容,”玄若翾眸色微微一动,“那小女孩……”
“是……馨妮公主。”
玄若翾望了她一眼,碧如深深垂下的眼睑,望不见她眼中的浮动,玄若翾迈开步伐欲走进南渝阁,碧如轻叫了一声:“娘娘。”
玄若翾转身,万般心思尽数隐藏在那一双睿智的玉眸里,“怎的?本宫还不能进去?”
碧如又再度的低垂下来,玄若翾回过眼眸,走进了南渝阁,不亏是皇帝宠爱的魏充容,真真是是比云泽宫其他宫殿要奢华许多。
刚踏进这门槛,玄若翾便听到从里屋传来的小女孩惨烈的叫喊声,这般凄厉的叫声绝不是什么疾病引起来的,而是恐惧,因极度的害怕而发出的什么声音,回荡在空中,迟迟不散。
南渝阁的宫女芊画一见到玄若翾,面色咻然惨白,便是“腾”的一声跪倒在这地上,“奴婢参见淑妃……娘娘。”
玄若翾凝望芊画惊恐不安的神色,说道:“起来回话。”
芊画战战兢兢的起身,深深的低埋着脑袋,玄若翾问道:“这宫中出了何事?”
芊画似有难言之隐,“这……”
玄若翾目色淡然的望着芊画,“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芊画迟疑片刻,只能坦言道:“奴婢不敢……是……馨妮公主病了。”
玄若翾点点头,望着芊画,说道:“不知……公主患的是何病?”
芊画不敢抬头,只干凝视脚下的一片土地,她低声说道:“公主自幼体质不好,这次只是风寒而已。”
“本宫怎么觉得相识惊吓过度。”
那声音聆聆动听,但是那所问之话,却是令芊画心头一紧,芊画眼神飘忽,一
眼望着碧如,却是见她眼神已经望向了别处,无能自己如何的提示,碧如依旧是视而不见,见求助无望,芊画支支吾吾的答道:“怎么……怎么会是惊吓呢?”
玄若翾抬起眸子,直视着芊画,问道:“皇上可知道?”
芊画一怔,缓缓地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娘娘说皇上日理万机,就不要奴婢告诉……”
玄若翾眸色微动,又再度问了一句:“那馨妮公主为何会如此?”
“不知道,”似乎害怕玄若翾不信,芊画便是又补充了一句,“奴婢是真的不知。”
玄若翾轻轻一笑,“你别怕,本宫信你。”
听玄若翾如此说来,芊画心中倒是安神了许多,但是没过多久,玄若翾又问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入宫没多久吧?”
芊画点点头道:“奴婢才进宫一年,一直侍候着娘娘。”
玄若翾放下茶杯,突然之间,她感觉身后一阵寒凉,转过身去,却是不见任何人影,那感觉……却是似曾相识……
“娘娘,出什么事了吗?”看见玄若翾反映如此迅速,芊画不禁问道。
“无事,”玄若翾缓缓转过神来,盈盈起身,一切自若,“这茶也喝了,本宫就等公主好了些,再来探望。”转身之间,蓝色宫装轻轻拂动。
芊画站在玄若翾身后,恭谨的回话道:“恭送淑妃娘娘。”
“刚刚是淑妃?”
暂缓的心神子啊听见身后传来魏充容的声音之后,芊画又再度惶恐起来,“是淑妃娘娘。”
魏充容心中一紧,双眉微蹙,“她……都说了些什么?”
芊画面对魏充容时不由自主的有些胆怯,她连连点头,“淑妃娘娘询问了有关的公主的事情……”
话不言完,魏充容扬手一掌便是刮在了芊画的脸上,厉声道:“蠢货东西,你都给本宫说了些什么”
芊画心神惶恐,她紧紧捂住脸颊,双眼含泪,声音颤颤,“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娘娘莫怪。”
魏充容拧住芊画的一只耳,双目如冰,字字凶狠,“你没说,她怎么会问,本宫养你在身边,就是为了让你去给别人当眼线的吗?”
芊画忍着痛,连连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魏充容瞪着她,提起便是一脚踹在芊画的腹部,芊画无力反抗便是扑到在地,忍着腹部的疼痛,芊画颤颤的跪倒在地上,哭喊连连。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些什么?”魏充容一双黑眸如同火蛇一般的凶狠,“来人啊,把她给本宫关在暗房里,五天不给吃喝!”
一声令下,殿外等候差遣的宫人立即进殿,一把抓住芊画,将她拖到了后院暗房,一路上芊画哀声求饶,却是让魏充容更加的心烦意乱。
魏充容紧闭双眸,紧握双手,指骨惨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对付淑妃的时候,那贵妃腹中之子才真真是我最大的威胁,若是再让她生下一个小皇子,我当真是毫无希望了……
睁开双眼,犹如寒冰四射,魏充容一个转身,独自一人走进了内殿,一路步步急迫,当魏充容到了她自己寝居之室前,她狐疑的望了眼四周,紧紧的扣上房门,转身便是来到房内一个棕色的木柜前,她推开木柜,这木柜之后的墙壁中竟然还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是那个之前频繁在忆水殿出现的那个不足四尺的“妖怪”!!!
那个人那一双圆溜溜的黑色珠子望着魏充容,只见她红唇微张,听到一句:“今夜,你去木徵殿,弄掉贵妃的胎儿。”
话分两头,再说忆水殿中。
白日的纷扰渐渐远去,夜幕降临之后,玄若翾便是就寝,今日难得的早睡,却是没等到她走到床榻前,就被人给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温软的怀抱让玄若翾在一瞬间怔住,耳边传来了一阵温柔,“今天变乖了,这么早就要就寝了。”
玄若翾一阵慌乱,转过身去,眼前之人真是李炎枫,他的双手依旧圈住她玄若翾的腰,低头在玄若翾的颈项边,轻嗅着她清雅的体香,“好香!”
玄若翾伸手一推,却只能将李炎枫推至自己的眼前,他的手依旧圈着自己的身子,“陛下怎么又来了,当真就这么喜欢睡冷板凳吗?”
李炎枫轻笑了几声,隐着些许调侃的意味他略略靠近玄若翾,几乎就要碰上娇嫩的双唇,“那……就让朕睡床上好了。”
玄若翾转头撇开脸蛋,但是那一瞬间却是若有若无的与李炎枫轻擦而过,
李炎枫见此,脸上满都是戏谑,“真的好诱人啊。”
玄若翾也这才意识,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红了脸颊,她微微垂下眸去,低声一句,“真真诱人应该是那三千嫔妃吧,个个都如花似玉,夜夜都等待陛下的亲临。”
李炎枫笑了笑,“朕听了,怎么感觉有股酸味?”转眸之间,他看见的是玄若翾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不觉之间,自己的唇边的笑容也减少了许多。
“您,是否可以松手了?”亦同初次见面一般,玄若翾的声音既不热情,又不冷漠,只是淡淡的漠然。
李炎枫双眉微凝,他不喜欢这样的玄若翾,一个没有任何的感情的人偶,不自觉间,他的双手渐渐的松开来。
玄若翾见他松开双手,便是一扫之前的漠然,独自一人坐在了床榻之上,“冷板凳在外面,陛下请自便。”
李炎枫望着,眼底又再度泛起了些许戏谑,他率先一步躺在床上,“偶尔也让朕躺躺。”说完之后,反手将床上的被褥拉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玄若翾见此起身便是要离去,怎奈李炎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往回一拉,玄若翾扑在了李炎枫的身上,抬头之间,便只是看见那双温润的眸,“爱妃就不能偶尔陪陪朕吗?”
玄若翾眼眸一瞪:“你现在还有心思玩。”
李炎枫伸手轻抚着玄若翾的青丝墨发,温柔一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