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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应该是他,就该是他,这是张献忠的墓!”姚青豁然开朗道。
“你凭什么敢断定这是张献忠的墓?”
“那洞口石碑上的碑文。”
“都写着什么你还记得么?”武岳阳正色道。
姚青捏了捏眉心,道:“字数倒不多,好像写着什么‘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后面还有一些模糊的小字,我不记得了,只记得碑额刻着‘圣谕碑’,碑石尾刻着‘大顺二年’。”
武岳阳倒吸一口气,“墓碑的碑文大多走的是歌功颂德的路子,它这哪是墓碑的碑文,倒像是起警示作用的暗语。”
“怎么?难道这不是张献忠的墓穴?”
“不像,当年满清铁骑入川,肃亲王豪格派鳌拜等将领,分率八旗护军轻装偷袭,在太阳溪射杀张献忠,并枭首示众。张献忠在放弃成都之前就杀光了妻妾和儿女,他手下的部将也随着兵败死的死逃的逃,又有谁给他修建这么大的墓穴?”武岳阳道。
姚青凤目含嗔,“你倒分析分析,这到底是谁的墓?”
武岳阳丝毫没注意到姚青态度的变化,他悠悠道:“我虽未见过大墓,可想必墓穴都有独特的建筑格局,那山洞胡乱劈凿而成,毫无章法,哪里是什么墓穴。且蜀地一向流传着张献忠宝藏的各种说法,我自然怀疑那山洞便是藏宝窟。”
有谁会想到天台山群匪竟守在宝藏上十几年而一无所知,当真是造化弄人。“那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姚青逐渐理清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她面色如霜,“原来团结会攻打天台山是为了这宝藏,难怪他们不肯招抚整编我们,更不愿与我们和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武岳阳感慨道。
武岳阳眼珠一转,他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二爷爷灰袍老人来,前些天两人分开时,他曾问老人“你这就回龙虎山去么”,老人含糊道“我还有些事要办,在蜀地还会停留一阵子”。武岳阳心道:“二爷爷在蜀地逗留,莫不是也是为了这宝藏?”
“你发什么呆?是不是怕死了?”姚青道。
“我……”
武岳阳没说完,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武岳阳急忙熄灭了火把,但脚步声还是真奔他和姚青藏身的土屋中来。来人到了洞口,更不停留,手脚并用,迅速掏开遮掩洞口的泥土,俯身爬了进去。
武岳阳退后一步,以枪指着来人。
借着外面溶洞中火把传来的微微光亮,武岳阳和姚青看清了来人,正是先前追着黑衣特务离开的骚猴儿。
“你怎么又回来了?”武岳阳道。
“别拿枪对着我!”骚猴儿低声道,他挥手示意武岳阳移开枪口,一边迅速重新掩埋了洞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武岳阳从姚青手中接过洋火,重新点燃火把。
“嘘!嘘……别出声!”骚猴儿瞪眼低声道。他趴在洞口,从手指捅出的一个孔洞向外张望。
溶洞里一阵人影晃动,几个别动队特务去而复返,继续搬运藏宝窟中的财物。
骚猴儿重重几拳砸在泥土堆上,低声咒骂数句。他一扭头,看见武岳阳仍旧拿枪对着自己,当即怒火上涌,瞪眼站了起来。
武岳阳不好意思地收了枪,退后两步,坐在树根上,问骚猴儿道:“你这是……”
骚猴儿看看姚青,拾起武岳阳遗落在洞口的几根红苕干,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他奶奶个爪儿的,外面出口处他们守着人呐!”骚猴儿喝一口水道。
灰袍老人眼见别动队的特务们从密道里扛出一个铁箱和许多塞得满满的麻袋来,这些东西见不得光,特务必定不会露天堆放,难保不会藏到城隍庙中来。灰袍老人急忙从房梁上跃下,抓起麻耗子,将他打晕塞进阎罗王塑像下面的桌布底下。
正如灰袍老人预料的一样,别动队众特务为遮人耳目,直接将从藏宝窟中盗出的宝物抬进城隍庙中。马长官推开庙门的时候,灰袍老人刚刚跃上房梁。
“先搬运贵重的金银珠宝,武器先不急。”马壮观吩咐道。
“是!”中特务抓起竹筐和麻袋,重新跳进密道。
“黑狼你等等。”马长官叫过黑狼,贴耳密言几句,黑狼谨慎地点点头,最后一个回到密道中去。
骚猴儿逃跑不成,心中希望之火被浇灭,绝望的怒火燃起,燎得他坐立不安,一个人在土屋中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姚青检查了下手里的盒子炮,确定子弹填满,就要出土屋到溶洞中和黑衣特务拼命。武岳阳拦住她,“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咱们须得先逃到地面上去,再寻机报仇。”
“到地面上去,他们有人守着洞口,你莫非真要土遁么?”姚青揶揄道。
武岳阳摇摇头,他的目光迥异而坚定:“不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有些冒险,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不得不拼死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