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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以山在清汉苑再次看到我时,露出了惊诧又惶恐的神情,我从她身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仿佛没看到她这个大活人似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说我小心眼也好,说我嫉妒也罢,我无法原谅一个趁着我不在,心中偷偷觊觎我夫君的人,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可以将她送出府了。
君迁尘不在,他出府办公了,我是知道的,新婚燕尔的白芷一大早便红着脸跑来宗老头的院子里告诉了我,因为贯休也跟着出府去了,我和她们打趣了白芷一番,笑笑闹闹,大半天就过去了,然后我理了理头发,独自一人跑来了清汉苑。
我长驱而入,直奔我和君迁尘的卧室,房间里还是从前的模样,我充满感情地环顾了四周一圈,背后却传来迟迟疑疑的脚步声,我知道来人是以山,所以根本没有转身回头。
“夫……夫人。”她在身后期期艾艾地说。
我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床榻边坐下,低头用手抚摸着身下光滑柔软的质感,脑海中浮现了之前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由地挂上了一抹笑容。
“夫人!”以山的声音有些凄厉,仿佛我的举动割伤了她的心,我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如箭一般朝她射去,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她声音有些颤抖,“殿下出去了。”
我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我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就算君迁尘出去了,我还是可以进入任何我想进去的地方,没有人能够阻拦我,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我不该趁着君迁尘不在,闯入他的卧室,但她好像忘记了,这里也是我的卧室。
她眼神闪躲着,“可殿下说……不允许别人未经他的允许……贸然闯入。”
“别人,”我站起身走向她,“包括你么?”若是我都不许进,那跟着我闯进来的她又算什么。
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有些颤抖,“我……我是想来……提醒夫人……”
我脸上挂起一抹嘲讽的笑,走到她跟前冷漠而疏远地说:“那这么说,我还要多谢你了,”我叹了口气,“我这才离开多久,府中就这么没规没矩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在我面前,竟然可以自称我?”
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和惊痛,她出身不错,其实在心里从未将自己看作低人一等的婢女,现在又受到了君迁尘的青睐,因此口不择言,慌忙中回答我的话并没有自称“奴婢”,却被我抓住把柄以此来嘲讽她,我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不能反抗,即便我因此惩罚她,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紧咬着嘴唇,眼中已经泛泪,我心中一声轻叹,这还是那个我欣赏的以山么?当初她的不卑不亢,不为权势折腰,如今在我看来却成了不懂礼数,痴心妄想,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
门外好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君迁尘带着石南贯休回来了,面前的以山突然一僵,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她往后退了两步,直直地朝桌椅撞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连我身怀武艺,也不得不对她表示佩服。
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桌角,带翻了摆放在旁边的两个椅子,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和倒塌声,外头的脚步声陡然加快,君迁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好伴随着以山的惊痛声踏进了房内,他先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便看到了倒在地上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呻吟不已的以山,石南和贯休并没有跟进来,也避免了看到这等尴尬的状况。
君迁尘立刻疾走了两步,在以山身边蹲下,将她轻轻扶起,低声询问她有没有事,以山眼角微红,眼眶泛泪,脸上是因为疼痛而稍感扭曲的表情,不过那表情恰到好处,既不会有损她的美感,又让身边看的人不会怀疑她疼痛的真实性,反而会心生怜惜,真是好手腕,我当初怎么会忽略她是晔王精心培养才送入府中的人,怎么会仅仅教授琴棋书画而已呢?
“殿……殿下,不要怪夫人,夫人……是不小心的……”
我眉毛挑了挑,真是半点新意也没有,如此俗套,即便我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从小出入皇宫,那些皇妃们为了争宠,手段千奇百怪,段数明显高出以山不是一个等级,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以山自导自演了这出戏,我还没有挪动过分毫,直到君迁尘听了以山的话,冷冰冰的朝我看来,仿佛要讨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