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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一出,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人人都在说宁家这次是要抄家灭门了。
惋惜者有之,暗暗得意高兴者有之,不明真相痛骂宁家人忘恩负义者有之,唇亡齿寒者有之……
众人各揣着不同的心思,朝堂之上的气氛十分压抑。
不仅如此,定远侯府也被官兵团团围住,不谁任何人进出,定远侯府断绝了和外界的来往,穆文仁也不例外。
正弘帝虽然没有直接下令将宁氏和宁古伦给抓起来,但此举和关起来没有太大区别,是变相的幽禁。
宁氏哭成了泪人儿。
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为父兄的安危而担忧着。
穆锦晨整个人就像坠入了冰窖一样,打死她也不相信外祖父会阴谋造反,所以对之前那些传言她并不在意,想着那只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
但如今圣旨已下,那就说明正弘帝相信了这件事,并要对外祖父一家下手。
不对,不仅仅是外祖父一家,还有母亲。
不说这件事会不会让穆家受到牵连,若外祖父一家和母亲真的出事,就算自己和父亲还活着,也会比死更加痛苦煎熬。
不行,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一定得想办法为外祖父他们洗涮冤屈才是。
第一时间想到了傅暻,这时候能帮外祖父一家的可能只有他了。
不确定他会不会帮这个忙,但总要试一下才知道。
但眼下侯府被官员围个水泄不通,要如何去找傅暻呢?
穆锦晨将自己的想法悄悄对父母亲说了,依着他们的功夫,真要想出侯府并非不可能。
宁氏和穆文仁二人对视了一眼。
而后宁氏在穆锦晨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穆锦晨瞪大双眸,但又很快面色恢复了平静,轻点了下脑袋。
而穆琳本来还想着要如何去报复宁家,得知这消息后,她一人躲在房间里跪下对着虚空磕了三个响头。
她认为这是宁家做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要出手来收件他们了。
故她敛了心思,静静等着宁家被灭门的日子到来。
接下来的日子,穆锦晨一家与宁古伦每天都冲去门口,和守门的侍卫说好话求情,说她要进宫面圣,但每次都被无情拒绝了。
被拒绝后,血气方刚的宁古伦少不得与他们发生争执,若不是被穆文仁给挡住,肯定要兵戎相见。
走正门不行,于是宁古伦就准备越墙而出,结果被侍卫们发现,若非穆文仁陪着笑脸说好话,宁古伦定要被抓走。
各种状况每天都要在定远侯府里上演。
这些事情自然也被人传进了宫里去,正弘帝大怒,说定远侯府的人下次再敢放肆胡闹,就将他们全抓进大牢里。
哈哈,争吧吵吧闹吧,这样你们就可以快一点儿走上黄泉路。
胡太师站在百官之中看着正弘帝发怒,心下洋洋得意,希望穆锦晨一家子闹得更凶。
可能是被正弘帝的话给吓住了,定远侯府终于清静下来,侯府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这让胡太师十分不爽,在想着该怎么让矛盾升级。
但十分可惜的是,他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定远侯府再闹腾起来。
两个月后,康定王父子七人被押回了京城。
不过,随着他们一起回京的还有穆文仁、宁古伦,还有傅暻。
傅暻的属下还押解着一批黑衣人。
这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京城。
就在所有人以为康定王父子要被问罪之时,结果却发生了逆天的变化。
胡府被官员重重包围了,胡太师和儿子被扒去了朝服官帽。
因为真正想要阴谋造反之人不是宁家,而正是他胡太师。
正弘帝也早就怀疑胡太师有谋反之心,但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于是他就密令傅暻和康定王二人悄悄去调查这件事。
对康定王的忠心,正弘帝从来没有怀疑过。
因为他十分清楚,宁家若要反早就反了,不用等到今时今日。
证据一件件被送呈至正弘帝的面前,胡太师谋反之心早就有之,他一直与金真国有勾结,准备等时机成熟之际,他和金真国里应外合功陷大周,到时他会和金真国平分大周的天下,成为新的统治者。
几年前金真国忽然来犯,那是金真国王子太过莽撞草率私自做的决定。
这决定打乱了胡太师的计划,气恼之下主动提出要去乌兰关监战,实则是想找机会除掉康定王父子。
他很清楚,想要打败大周,首先要除掉的人就是康定王父子,没了宁家军,大周必败。
只是可惜正弘帝对康定王父子十分信任,不仅如此,还半路杀出了傅暻这尊神,不将击退了金真国的兵马,反而还占领了金真国的疆域。
真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此次失败不仅没能让胡太师收手,也没能让金真国甘心臣服,他们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推翻大周的决心。
于他们联手制造了很多康定王通敌叛国的证据,并呈给了正弘帝。
正弘帝见时机成熟了,也是收网的时候,就故意相信了他所呈证据,大张旗鼓的要对宁家动手。
而所有这一切,宁氏与穆文仁都是知道的,他们按康定王、傅暻和正弘帝的吩咐也一直在演戏。
而穆锦晨与宁古伦则一直被蒙在鼓中,直到正弘帝下了圣旨之后,宁氏不忍看她伤心,才偷偷告诉了她真相。
胡太师得意之际并没有完全相信正弘帝,他又另派人手在半路上截杀康定王父子。
幸好傅暻早就料到他会出这一招,带了穆文仁、宁古伦和一众亲兵一直暗中保护着康定王父子,同时将胡太师所派来之人尽数活捉。
不管胡太师如何狡辩,但在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了阴谋造反的事实。
通敌叛国、阴谋造反是灭族的死罪,胡家上下三百零三口人无一幸免。
不仅如此,穆文义因为在西坊县帮胡太师招兵买马也获罪。
幸好他并不知胡太师真正目的是什么,没有真正的参与到胡太师造反的事情当中来,所以他只罪及小家,没有牵连整个定远侯府。
朝中与胡太师的余堂也被连根拔起,京城的气氛不仅变得凝重,还变得血腥。
当阴云散去,空气复又变得清新之后,康定王宴请傅暻。
此次康定王父子能安全到京城,若没有傅暻的周密安排,他们极有可能命丧胡太师所安排的重重暗杀。
酒过三巡之后,康定王拍着傅暻的肩膀,乐呵呵的道,“十六,你说这次我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傅暻俊美如玉的面庞也染上了红晕,幽黑的美眸微微动了下,下意识瞧了瞧坐在另一席的穆锦晨。
穆锦晨正与傅母说着什么,露出细白的牙齿开怀。